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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摸出一枚令牌,递给卫兵。 卫兵显然识得令牌出处,容不得诧异,持重道:“二位稍等,容我通报陛下。” “不急,按规矩来。”沈溪微微一笑。 尧国王城纪律严明,这通传显然是逐级上报的,花了好大一会儿功夫,来迎的是一个年资颇老的内侍,袖手道:“沈公子,陛下有请。”态度礼遇非常。 由这位内侍带路,王城内莫敢阻拦,畅通无阻,安朝昀跟在沈溪身后,低声道:“你竟然与尧国女君还有交情?我还以为你生于姜国长于姜国。” “刚当鬼差那会儿,有过一面之缘。”沈溪模棱两可的回答。 安朝昀挑眉,沈溪这一世既为鬼差又兼当沈家二公子,既要管人间不平事又要念家中杂经,经历绝不是区区二十年那么简单,可沈溪似乎并不想提,总瞒着他。 尧国王城锦绣辉煌,雕梁画栋,大气磅礴,随处可见巡视的卫兵,训练有素的走过,目不斜视,冷兵冷甲反射着不近人情的光泽。 穿过前部宫闱,设于后方的花园与池湖便柔美了许多,沈溪四下赏着草木,忽而从角落里窜出一个鹅黄色的小影子,径直朝沈溪扑过来。 “哥哥哥哥哎哟——” 内侍大惊失色,吓得在原地娘里娘气的跺了一阵脚:“我的小殿下!!!” 他没来得及出手,包括四周包围过来的宫女们都没来得及出手,沈溪已经一步上前将左脚拌右脚的小帝姬给捞了起来,哭笑不得:“疼不疼啊?” “不疼!”小帝姬欢天喜地的揪着他的前襟,来了个贴面,撒娇似的蹭啊蹭:“我老远就认出你啦!你一点变化都没有!” “你重了不少,最近没少吃吧。”沈溪把她往上托了托,点着她摔得灰扑扑的小鼻子:“说过多少遍了,我跟你母后是一个辈分的,不能叫哥哥要叫叔叔。” 小帝姬摇头晃脑,充耳不闻:“哥哥哥哥!咦?”她伸长了脖子看安朝昀:“你是谁?” “你猜。”安朝昀歪着头说。 “不许说让我猜!”小帝姬伸手抵住沈溪的嘴唇:“是——” “玲珑!” 款款而来一绝艳丽人,龙冠霞帔,华服曳地,青丝如瀑,唇丹若朱,眉心花钿色泽鲜润,顾盼生姿,身后跟着一列内侍宫娥,俯首帖耳,更衬的她霸气凌人。 周遭乌压压跪了一地:“参见陛下。” 沈溪试着屈了一下膝,发现抱着这个“包袱”委实跪不下来,放弃了:“陛下,我实在......不方便。” 小帝姬抱着沈溪不撒手,敷衍似的喊了一句:“母上!” 越长音道:“玲珑,松手,像什么样子。” 小帝姬“哼”了一声,不情不愿的把头扭到一边,牛皮糖似的粘的更紧,越长音柳眉绞绕:“你是不是又想去刷马了?” 在场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心想女君就是女君,罚都罚的这么别具一格。 沈溪哭笑不得,弯腰将小帝姬放下来,小帝姬死死的攥着他的衣领子不肯放,两脚一着陆,抬头瞬息哭成了个煎蛋眼,她哇哇叫道:“哥哥!母上又虐待我了!哇!哥哥救我呜哇!” 不光是沈溪和安朝昀,连女君自己个儿也蒙了,众人面面相觑的听小帝姬嘹亮的号了一会儿,天动地摇,沈溪不得已,抄着小帝姬的腋下将她抱了起来,刚要说话,小帝姬顺势一展胳膊环住了他的脖子,眼泪说收就收,鼻涕清儿还挂着,却掩饰不住她满脸的美滋滋。 “小骗子,就是来骗抱抱的。”女君冷笑一声:“沈溪你也是,挖个坑就往里跳。” 沈溪失笑,心想你做娘的都没辙,我能有什么办法。 小帝姬气呼呼探出脑袋,冲她母妃狠狠扮了个鬼脸,舌头吐老长:“略——” “不许扮鬼脸,人来疯。”越长音皱眉,好在周围没什么生人,她摇摇头也不再深究,屏退了众宫人,对沈溪道:“许久未见,你我姐弟二人正好叙叙旧,玲珑,你莫要总缠着沈叔叔。” “不缠就不缠。”小帝姬噘嘴,却意外的好说话,她卷了卷小辫子伸头说:“黑哥哥,他们大人说话,那我们去玩呀!”, 安朝昀:“......???” “他有名有姓,叫安朝昀,按辈分你也当叫他一声叔叔。”沈溪失笑。 “怎么都是我叔叔呀?我看他年纪也不大!”小帝姬不满道:“我不管,我就要叫哥哥,安哥哥!” “安哥哥就安哥哥吧。”安朝昀一手叉腰,也不生气,懒洋洋道:“总比什么黑哥哥好。” “安公子仪表堂堂,一看便非凡夫俗子。”越长音赞许道:“沈溪,我指望再见面你能带个貌美如花的弟媳,你却带了个朋友来。” “弟媳?”沈溪大笑:“不瞒您说,这个朋友我千金不换,终生不娶也无妨。” 越长音微微一诧,遂若有所悟道:“高山流水,知音难得,你能遇上知己,我也十分欣慰。” 沈溪扭头道:“昀郎,你带玲珑四处转转,我与陛下说会儿话,待会儿来寻你。” 他唤的十分自然,“千金不换”四字叫安朝昀欢喜良久,此番更是觉得心中一汪暖泉要溢出来,点头道:“那我等你。” “什么呀!”小帝姬不满的插嘴道:“这里是我家哎,我是主安哥哥是客,应该由我带路才对呀!” “是是是你是主。”越长音白了她一眼:“没大没小的,你等我空闲下来非给你点颜色看看,那安公子就交给你了,可别带迷路了!” “知道了!”小帝姬下地,扯着安朝昀的手:“我们走吧!” 安朝昀亦步亦趋的被小帝姬扯着,他频频回首望着沈溪远去的背影,恋恋不舍,忽然听小帝姬阴测测道:“怎么啦?你舍不得沈哥哥呀?我都没有粘我母上,你那么粘沈哥哥干嘛呀?” 安朝昀:“......” 这小丫头长得像极了女君,才这般大俨然已经是个美人坯子,粉雕玉琢,眉清目秀,耳朵上一对儿米粒似的小珍珠耳坠一晃一晃,贵不可言,却实在古灵精怪,是个小人精。安朝昀蹲下身与她平齐,挑眉道:“我喜欢他呀,我恨不得时时刻刻粘着他,睡觉都跟他睡在一起。” “哎?”小帝姬歪着头道:“那他不会嫌你烦吗?我母上后来就不许我跟她一块儿睡了!嫌我闹腾!”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恩......”安朝昀几千年积攒下来的厚脸皮破天荒的红了,他心虚的摸了摸耳垂:“说了你也不懂!”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懂不懂啊?”小帝姬打破砂锅问到底:“难道你们睡觉还做别的事吗?做了就会很开心?就不会觉得烦了?” “.......”安朝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