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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低着头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这样的一片沉默中,那些等待着另一块石头落下的汉子们也都禁不住在心里盘算起自己的家底,盘算着自己家这一趟最多能够给出去多少东西。 他们想好了陈四儿会狮子大开口,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陈四儿只要了他们每家半斗谷子。 一斗谷子是十升,每升谷子大约是三斤。半斗谷子,也就是十五斤。 而每家半斗,这里数着算着,约莫是十家。也就是说,只是经这么一遭,陈四儿就能得到五斗谷子。 五斗谷子啊…… 不用地里刨食,不用早出晚归干活,只是一日,就得了五斗谷子,这陈四儿还不如去抢! 陈四儿看出他们脸上的迟疑,重重哼了一声,“我这回已经算是手软了的。只要你们一家半斗谷子,你们如果真舍不得,那就别怪我也将你们送到大牢里走一趟!” 那年长者听着陈四儿的话风不对,一时也不说给不给,先就开口问道:“你想怎么样?” 陈四儿不看他们,只打量着他自己的胳膊,不咸不淡地道:“我被你们拉着拽着这么久,身体很不舒坦,似乎是被你们哪一个伤着了,得去医馆看看。等到看过大夫之后,再去县衙那边……” 那年长者脸色一变,立时开口道:“半斗谷子是吗?我给你!” 陈四儿不答话,目光还在一寸寸地打量着自己的胳膊。 那一群人面面相觑一阵,一时也都咬了牙,陆陆续续开口应道:“我给你。” “给你。” “我也给你。” “别以为我不知道,不过是半斗谷子,你们一个个的,哪里就拿不出来了?”陈四儿这才抬起眼睑,一一看过那群人不舍的表情,哼哼了两声,“净哭穷!” 本就不怎么情缘拿出谷子来的一众人等看着陈四儿的目光又都带上了怒意。 不缺是不缺,但哪家不心疼自己的粮食?平白拿出半斗出去,谁不心疼!? 陈四儿自然也看出来了,他又道:“叫你们拿出半斗粮食来,你们就心疼。我呢?!我平白被人扣上一顶污帽子,就不心疼?!” “今日这事若就这样了结,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是我陈四儿心虚呢。” 说到这里,他声音里又更添了几分厉色。 “你们空口白牙的一张口,我就该将我的清白名声送上去?!我陈家的名声就不要了吗?!” 听陈四儿说到这里,一干原本舍不得粮食的人又气虚了几分。 家里婆娘的嘴,他们是知道的。传过几道之后,都能将人逼死。今日这事传出去,过不得三两日,怕真就变成陈四儿头上撕都撕不下来的死帽子了。 陈四儿一家子,就只剩下他们两兄弟了,他们这样,是很欺负人…… 不过到底意难平,有人低声嘀咕了几句。 “你陈四儿还有什么清白名声?” 陈四儿一个浪浪荡荡的赖子,能有什么清白名声? 陈四儿怒瞪了那说话的人一眼,挺了挺胸膛,掷地有声。 “我陈四儿就是再浪荡,也没偷过你们的一颗米,没偷看过哪家的姑娘,更没打了哪个杀了哪个,怎么就不是清白名声了?!” 被他这么一说,再回想了一番这人往日里的作为,所有人也都没有别的话了。 陈四儿看他们的脸色,哼了一声。 “记得明日之前将我的谷子送到我家去,不然,别怪我手狠。” 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陈四儿也就甩手不管他们了,转身就走。 至于为什么是明日之前,不用陈四儿明说,大家也都知道了。 陈四儿这是想趁着这段时间,将脏帽子扣到那些反悔的人头上去呢。 陈四儿走得洒脱浪荡,但在经过净涪佛身身侧的时候,饶是陈四儿,也都端正了脸色,合掌探身,向着净涪佛身拜了一拜。 净涪佛身回得一礼。 陈四儿也不指望这个年轻僧人对他有什么看顾。 他这样儿的,连街坊邻居都看不上眼,更别说是僧人。所以他也没想趁机黏上面前的年轻僧人,极其识趣地转身就想走。 然而,他识趣想不打扰净涪佛身,却架不住净涪佛身这趟过来,找的就是他啊。 第587章 陈五儿 陈四儿转身才走出一段距离,净涪佛身就抬脚跟了上去。 那还凑在一处,想要再商量些什么的一帮汉子看见净涪佛身的动作,一时都愣住了。 这里可是妙定寺界域。在这一片界域里,妙定寺的影响力几无旁人可以匹敌。又因为妙定寺的修行方式,在这里,这一片土地上,僧人的地位非同寻常。 哪怕是凡俗僧人,在这里,也非是望族高官可比。更别说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了。 而除去地位之外,僧人在这里更高去旁人一筹的,其实还是他们的威望。 他们的品性、名望,几乎不容旁人质疑。 当然,但凡是行走在这一片土地上的僧人,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也经得起任何一个人的质疑。 也正是因为如此,净涪佛身的动作,才真正地惊住了这些汉子。 净涪佛身,可是僧人。 在这些汉子的心里,不,是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着的所有百姓心里,僧人比他们眼明,比他们见多识广,比他们智慧深远,自然就更比他们识人心。 “所以……” 一片静默中,有人喃喃开口。 “……那陈四儿……” “其实……真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差? 没有人再说话,但在每一个人心底,都有他们自己的答案。 净涪佛身停下脚步,微微侧了身回来,向着愣愣看着他的一众汉子合掌探身行了一礼,就还转过身去,抬脚跟上陈四儿。 最开始的时候,陈四儿是不知道他自己身后的动静的。但随着时间过去,他渐渐地也察觉到了几分异样。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了一眼。 他没想到会见到那个年轻僧人跟在他身后,他只以为他心中察觉的异样是来自那些人,他这一转身,打眼看见净涪佛身,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师……师父,”他舌头都在发抖,那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就咬到了他自己,“师父,您……有什么事情吗?” 净涪佛身笑笑,对着他头上指了指。 陈四儿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头,手一下子就碰到了他脑袋上簪发的簪子。 他心中一动,摸着木簪子的手没收回,眼睛就带了疑问地望向净涪佛身。 净涪佛身脸上笑意深了深,向着陈四儿点了头。 陈四儿毫不犹疑地将那簪子从发间抽出来,双手捧着递给了净涪佛身。 簪子被抽离,那一头被簪着的发顷刻间就披散了下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