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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凭实力,那一位也确实能够横扫整个景浩界。 这就是一力降十会了。 魔身既然应下了净涪本尊,也果真未曾大意。即便是心中颇有算计,他也没有贸贸然接触皇甫成,而是悄悄地隐在了一旁,静观其变,也是等待着时机。 净涪本尊见魔身确实没有失去冲动,便暂时将这件事放到了一旁,仍旧带着白凌往前方走。 因着皇甫成的出逃,左天行的结婴大典最后是草草落幕。 可这一点,那些前来观礼的别派青年弟子真正能够看得出来的,却是一个也无。顶了天,他们也就能看出些许端倪而已。 譬如,这一场结婴大典最后的那半段仪式上,左天行虽然还是沉默地依礼完成了每一步程序,但不管是天剑宗这边负责引导仪式的仪宾,还是那些复杂帮忙完成典礼的天剑宗弟子,都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别说气息,就连感觉也都不对。 可哪怕这些青年弟子再是敏感,能够察觉到的也就这么些而已。再想要知道得更多一点,那就不能了。 不过饶是只感觉到这么些,也已经足够了。 净栋犹有些茫茫然,他紧跟在净量身后,欲言又止。 净量瞥了净栋一眼,悄悄地摇了摇头。 净栋还待要说些什么,净量心底一叹,率先给了净栋一个眼神,让他注意打量旁边的其他人。 净栋眉头拧了起来,但不过是一瞬,就又放松了开去。他目光垂落在地上,余光却从眼角飘出,往着侧旁的那些个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修士扫去。 他本来没觉得有什么的,但这么一细看,却又觉得不对。 可到底哪里不对,净栋又没能看出来。 他满场看了一遍后,却是再一次望向了旁边的净量。 净量看着眼带疑惑的净栋,心底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才算是明白为什么出来之前,清见师伯私下里一而再再而三地交代要多多提点净栋,让净栋他自己多看看,多想想。 现在想想,分明就是清见师伯知道净栋的性情,在早做准备呢。 净量想了想净栋的身份,再想想这些日子以来他看见的净栋的性情和行事作风,心底一时是又摇头又点头。 作为清恒师伯的大弟子,寺里众青年沙弥心底的大师兄,净栋却是这个古板性情,日后真要接过寺内要务,甚至是更进一步,执掌天静寺…… 这如何能不让净量摇头? 不过多少让净量放心的是,作为主持的清见师伯也确实是看得清楚明白,正在出手调教。 净量还是对清见大和尚很有信心的,所以连带责任这会儿他也对净栋有几分信心,也就很耐得住性子提点净栋。 但耐得住性子归耐得住性子,净量一直看的清楚明白,这会儿可还在天剑宗诸位长老的眼皮子底下,真不是什么提点师弟的好时机。是以他又给了净栋一个眼神示意,便就沉默了下来。 净栋见净量这般作为,又瞥见旁边的青年修士也是一般平静模样,除了那些个不疼不痒的话之外,谁都没有提到什么,便也就学着净量的模样闭上了嘴巴。 净罗、净尘两人也一直注意着净栋、净量两人的动静。不,不仅仅是净罗、净尘这两个出身妙音寺的人,就连那些个妙潭、妙空、妙安、妙定、妙理五寺的青年沙弥也都时刻注意着净栋、净量,没有错过他们之间每一个交流的举动。 然而他们也都只是各自对视一眼,又齐齐沉默了下去。 祭坛下方宾客异样的气氛,左天行注意到了,陈朝真人注意到了,天剑宗内诸位长老也都注意到了。 但在皇甫成出逃天剑宗脸面已被扯下的当下,天剑宗的众人也没真的想过连今日的这一块遮羞布也被一起扯下,便也就各自默契地提点了精神,仍旧按着早前的仪程将这一场结婴大典完美收场。 幸而,不管皇甫成如何,左天行得天道钟爱却是事实。 望着手捧玉圭再次拜过苍天,转身一步步走下祭坛的左天行,天剑宗诸位长老心中到底还是保留了一半的喜色。 尤其是看着那一块莹白玉圭上紫色的两个篆文,天剑宗的诸位长老还是面色一松,再度抬起了头。 雷音三鸣,天赐道号,这是天道对左天行厚爱的事实。 是铁证! 这样无可辩驳的证据摆放在各家面前,至少也能保住他们一半的颜面。 真有本事,你们也拿出一个这样得天道厚爱的弟子来啊! 诸位长老的想法,左天行却是不知。但他到底在天剑宗内生活是这么许多年,这些长老的心思,他不说猜个透透,八九成却是有把握的。可这会儿左天行却不像这些长老一样仍旧执着于皇甫成。 手捧着玉圭,从祭坛的另一端走下的左天行,这时候却被净涪最后那一眼占去了所有的心思。 他甚至在不知不觉间拧起了眉头。 他一边走一边凝神细想,却无论如何都找不着头绪。 他看不清,也猜不透净涪那最后一眼里都是些什么意思。 袁媛站在青石阶的尽头,因是左天行的结婴大典,是大喜日子,她特意换下了劲装,重新穿上了罗衣。 为了和身上罗衣搭配,她的那一条粗厚长辫也被散了开来,再度梳成了飘逸好看的坠仙髻。 罗衣、发髻,再配上精致灵动的配饰,这个一度劲装、长辫、素颜朝人的小姑娘好看得令人晃眼。 然而,哪怕是这般娇俏可人的小姑娘,也没能在左天行眼底留下痕迹。 他甚至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仍旧发愣似地往前走。 听着熟悉的脚步声一点点走近的袁媛本来正忐忑着,脸红心跳得厉害,飞着红霞的小脸一时间都要埋到地下去了。可她期待着等待着的那个人,却恍若没有看见她一样,直直地往她这边走来,又愣愣地穿过她的身边,就像他的前面就是一片空气一样。 霎时间,袁媛脸上的羞红全数化作了惨白。 她愣在原地,怔怔地抬起头,甚至木木地跟着他的动作转过身,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过她,往更远的远方走去。 袁媛已经完全不知道她自己都在想些什么了,在那个时候,她恍然间听见自己的声音极其尖利地响起。 那熟悉的声音尖利得可怕,嘶哑得陌生。 就像是用尽了一生的力气一样,拼尽所有地向着前方的那个人发出自己的声音,显示自己的存在。 “师兄!” 她想要让她妥帖放在心上的那个人看见她的存在,正视她,知道她的这份心意。 她正在将自己薄薄的面皮撕下来,将自己柔软真挚的心捧出来,递到那个人的面前。 这很大胆,也很冒险。 她知道。 如果左天行拒绝了她,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