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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必然就是眼前的齐东和。可是齐东和的师父在剔除了天筹宗的传承之外,谁也不知道他能教给程沛的都有些什么。更何况,谁又知道,齐东和到底学到了他师父的几成本事,又能教给程沛多少? 还有,齐东和作为天筹宗天机峰的掌峰长老,寻找师长灵宝尚能作为离峰外出的借口,但寻找到了之后,他还能像现在这样随意地游走在天机峰外? 这里头还有这许许多多的问题需要商榷,程沛全都不能疏忽过去。 他板着脸,一条条地给齐东和细数,最后他问了齐东和一句:“如果我答应下来,我从你这里又能学到些什么?” 齐东和一时哑然,一句话含在嘴里,却始终没能出得嘴边:你可以跟我回天筹宗去…… 他敢保证,如果这句话出口,程沛还有话来问他。他甚至都能想得到程沛问他的第一个问题会是什么。 但他不说,程沛却已经开始猜了。 “又或者前辈你打算将我带到天筹宗里去,可是我能相信前辈你必定会保证我的安全吗?” 是的,这最关键的一个问题,就是程沛的安全问题。其实这就是一个信任的问题。 如果程沛信任齐东和,相信到了天筹宗后他还是自由安全的,那残片还是他的,那这个问题就不是问题。可是,程沛信任他吗?沈安茹又会信任他吗?那边的那个净涪小沙弥又信任齐东和吗? 答案显而易见。 齐东和只能稍显无力地重复着一个问题:“你想如何?” 这样的一句话似乎表明齐东和真正的放弃了这一次商榷的主动权,程沛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得意,但他又知道现在双方还在商谈中,商谈还没有结束,那就应该严肃对待。 不能笑! 而且程沛大概也知道齐东和愿意退让无非就是因为还想争取,真要完全放弃了程沛,那直接抢走他手里的残片也是可以的。 他挺了挺脊梁,再一次绷紧了面皮,又开始盘算自己的筹码,清算自己的所需所求。 司空泽看着这一大一小的两个人,脑袋痛得厉害。 这两人,一个看似退后一步让出商谈的主动权,实际是他主动将问题抛出,以退为进,争取最大的利益,另一个看似成功夺过主动权,实际没有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案,只能跟随着前者的思路不断思考,但敏感的神经又在不断地给出警报,让他始终没有办法真正地做出权衡。 这样的情况下,这两个人也就只能僵在这里。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到了最后,真正胜利的会是他的大弟子。但问题是,意外还真有…… 司空泽看了一眼站在沈安茹身边的净涪,脑袋更痛了。 这个一直沉默的小沙弥,哪怕本来就已经有了谋算,又怎么会轻易让他的大弟子占去了便宜? 果不其然,净涪迎上了司空泽的目光,微微笑了一下,然后他的手指在案上轻轻一敲。 “笃。” 这一声沉闷的轻响顿时将程沛的心思从不断的推敲衡量中拉出,抬起头去看着他。 齐东和心中一紧,也忍不住看了过去。 然而净涪却并不理会齐东和,兄弟两人四目相对,净涪向着程沛招了招手。程沛乖乖地走到净涪面前,询问似地叫道:“兄长?” 净涪自然是没有言语的,但在程沛在他面前站定后,他抬起手指,在程沛眉心处点了一下。 程沛没有躲,任由净涪的手指落在他的额头。 他和沈安茹或许没能看见,但齐东和在一旁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在净涪手指落在程沛眉心处的时候,分明还有一点金色的佛光自净涪手指蹿出,没入程沛肌理消失不见。 程沛还没有怎么样,但齐东和心头却生出了几分莫名的感觉。他觉得,情况似乎要不太好了。 可惜无论是程沛、净涪又或是一直站在一旁只是看着的沈安茹,他们谁都没有在意齐东和。 净涪收回来手指,程沛却并不去问净涪,只径直闭上了眼睛。 他似乎觉得,识海里的那齐东和说的那块圭片好像有什么东西在。 净涪并没有去打扰程沛,反而扶了沈安茹重新在椅子上坐了,又看了一眼齐东和,伸手示意请他在对面的椅子上入座,然后他也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 齐东和看了一眼站在那里仿佛入定了一样的程沛,在心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便顺道在净涪留给他的位置上坐了。 程沛入了识海,站在那块圭片残片上,专注地打量着这一块残片。也许是因为他太专注了,他居然在他的识海里听见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司空泽本来还在头痛,但这会儿见净涪动手,程沛突然出现在了识海里,猜到净涪这是要让程沛来见他了。当下也顾不上头痛,他站定了身体,先是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袍,然后才转出残片去,在流转的金色佛光内站定,问那个掌控整个识海的主人:“程沛?” 非玉非木的混沌色残片里,一个同样高冠博带长袖飘飘装扮看着和齐东和很相似的虚淡人影站在流转的金色佛光中,目光铮亮地往着他这边看来。 三人静默着等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等到了程沛睁开眼睛。 程沛先是向着净涪行了一礼,诚心诚意道谢:“多谢兄长为我费心筹谋。” 净涪看着程沛,眼中闪过一点笑意,他点了点头,接下了程沛的谢意。 程沛谢过净涪后,才又看向了齐东和,道:“拜天筹宗天机峰司空长老为师,我可以答应,但我也有条件。” 齐东和心中只觉惊疑。 明明先前还一副不答应不答应就是不答应的态度,现下又反口答应了,这态度也变得太快了吧。 虽然想不明白,但齐东和却也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只道:“你说。” 这会儿程沛却像是已经将自己的思绪整理好了,他一条条数来:“一,我只是拜司空长老为师,是司空长老一人的弟子,但我不是天筹宗的人。” “二,我不学习天筹宗的任何一个法门。因此,我和天筹宗没有任何关系,天筹宗的道统传承与否与我无关,我也无须cao心天筹宗的道统传承问题。但因我是司空长老的弟子,是以司空泽一脉的道统传承才与我有关。” “三,你我仅是师兄弟关系,天机峰一脉的事情也都与我无关。” 这一条条的数出来,其实便是程沛在划清他与天筹宗、天机峰甚至是他之间的因果关系。据他所说,天筹宗、天机峰都和他没关系,有关系的仅仅是他的师父司空泽。甚至他和程沛之间的关系也仅仅是单纯的师兄弟关系。所谓代师收徒通常会有的半师关系却被程沛直接否定了。 齐东和脸色复杂至阴沉。 程沛却不在意齐东和的脸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