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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佛陀纵然虚而不实,看着他们的眼睛却湛湛有神,分明就是已通神圣。再看巨大佛陀周身环绕护持的琉璃光,缭绕不去的无形有迹的药香,更将它衬得庄严神圣至极。 心宽心窄两人头顶也都升腾起一团墨黑魔云,云中又各有一双带着愤怒、嫉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净涪。 殿中所有清醒过来的人全都哑口无言。 尤其是王化这个留影老祖的耳目。他消息灵通,眼光更毒,更清楚心宽心窄两人的性情行事。 这两人此时怕是恼火得很。 可不是,净涪不过一个十来岁的佛门小沙弥而已,连他们年岁的零头都没有,有胆子反抗他们不说,更将他们逼得远遁,这简直不可饶恕! 心宽心窄两人手指齐齐一动,头顶魔气滚滚,有向着普济寺那边冲扑过去的架势,但两人看着那座小寺,狠狠一咬牙,还是没有动手。 心宽再次扬起笑容,远远将声音递了过去:“兀那小和尚,你且说说,你待如何?” 心窄纵然面皮绷紧,不见笑容,眼神更是阴狠,越加显得他那张瘦削的面容刻薄可怕,但他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就此甩袖离开。 王化不敢去看心宽心窄两人,便就张着脖子,望着那边山寺的那座大殿。 李昂和江靖达两人被锁禁在白莲上,一身真元统统被白莲封锁,却还是齐齐转身,向着山寺外头的心宽心窄两人深深跪下,久久未曾起身。 沈定看着临近的这两个人,又想起了自己,心中又酸又妒,甚至还很有几分羡慕。 心宽心窄两人再是心眼小,面厚心黑,手段更是毒辣,但他们对自己的弟子却是真的一等一的好。不像他,有师父和没有也差不了多少。 王化本就在关注着这药师殿里,沈定的表情眼神变化全都落在了他的眼里,他心里哼了一声,对沈定很是不屑,却也没有彻底拿定主意,只观望着情况发展。 却说净涪,他听了心宽的传话,却没有应答,而是侧过身去,看着那边已经坐起来了的净音。 早在净涪陷入那重重心魔幻境之时,净音就已经在这殿中琉璃光和药香的加持下脱出了心魔幻境,之后更是接过了这道场的掌控权,引导着这山寺的力量继续镇压禁锢心宽心窄两人。 正是因此,这心宽心窄两人才未能顺利挣脱山寺枷锁,破去山寺力量,直等到净涪破出幻境,又见净涪身后那尊金身,势不可为,才遁出山寺之外去。 也是他们见机得早,反应更快,不然真等净涪腾出手来,别说他们只有合体期初期修为,哪怕是合体巅峰,更甚至是渡劫期,那也得留下来。 这普济寺的主人清慈和尚,现在可是在西天的极乐净土那边呢,并不是此界所有人认为的还在景浩界各处行走游历那般简单。他留下的道场,在启动之后,足可称邪魔禁地。 更何况,净涪亮出了金身,在金身的牵引下,净涪能够掌控的道场力量可远比之前强横。 净音看着净涪的金身既喜又羡,还很有几分复杂的意味,甚至还有三四分的嫉妒。他本来垂下眼睑,任由这种种情绪流淌过心头,在心头生发,引动诸般念头欲望,牵出种种善意恶念。 他只谨守心头一线清明,体悟着每一个念头生灭间的种种因缘,也回味着这个中的万般思绪,以此般感念不断滋养己身智慧,明澈种种烦恼因果。 这是一种天大机缘,是在这满殿的琉璃光、药香、莲香、佛光以及诵经声的共同作用下诞生的一种难得造化。 净音一直沉浸在这种让人沉醉的领悟之中,直至心宽那从远处递过来的话响在大殿中,这才将他拉了出来。 待到他回过神来,又听明白心宽的意思,他不由得也抬头去看净涪,却不料正迎上了净涪的目光,他愣了一下,随即领悟了净涪的意思,向着净涪点了点头,便转过身去,直面心宽心窄。 他先是向心宽心窄两人稽首一礼,才扬声说道:“两位真人有礼。两位真人当知……” 净音才刚说了两句呢,就被心宽打断了。 “你这个小和尚,谁问你了,叫他说话!” 心宽这话连斥带责,话语中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带上了一种隐而不显的幻诱之力,落在众人耳里,由各人本心不同引出不一样的情绪。 李昂和江靖达两人还是向着心宽心窄两人跪伏着,这会儿听着心宽真人这一句话,心中自是又酸又涩,而旁侧的沈定却又是幸灾乐祸,各有不同。 净音刚刚听得这话,先是因心宽的斥责心生怒意,接着又因心宽对他与自家师弟的不同态度心有不忿,再还有对净涪这个小师弟的嫉恨,可谓是百般思绪齐齐涌上心头。 这种种心思翻涌,稍有不慎,或许真会在净音心头留下痕迹,最后更会挑拨师兄弟两人的感情,来上一出兄弟倪墙的戏码。 净涪唇角微微一提,也不去看其他人,只用着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净音。 那双眼睛清澈明净,仿佛能够倒映出整个世界。 净音稍稍抬了头,侧过脸去,却正看见那双眼睛,心头仿佛有一汪清泉流过,泉水明澈清凉,让他心底那一缕即将被淹没的清明迅速壮大。 净音向着净涪笑了一下,才又回过头去,声音平静地回道:“真人体谅,我师弟修的是闭口禅,不可轻易破戒。我为师兄,应敌无力,料理这等小事还是可以的。” 他说得坦荡,心宽听得也是一滞。 净音却不再在意他,只说道:“两位真人当知,贵宗弟子李昂师弟不知在何处见了这位沈姑娘一面,”净音转过头去看了还被皇甫成搂在怀里尚未清醒过来的沈妙晴一眼,才继续道,“便对这位沈姑娘起了君子之思。” “孰料这位沈姑娘对他无意,不假辞色。他心中念想不绝,便未曾放弃。这位天剑宗的皇甫师弟带着沈姑娘到了莫国……” 他每说一句,心宽心窄两人的脸色就难看一分,说到后来,他们的脸色已近滴墨。甚至不仅仅是他们,便连同在这药师殿中的李昂、沈定和皇甫成三人,也都默然。 说实话,这件事儿,妙音寺纯属被牵连的。 事情源头的沈妙晴,是修的是魔道功法,更是天魔宗弟子沈定的嫡亲meimei。对沈妙晴起意,甚至要强逼她的,是同为魔门的李昂。说到底,这本来应该是天魔宗和心魔宗之间的事情,更是魔门的内部事宜。可这件事,皇甫成插了一手,他是天剑宗陈朝真人的亲传弟子,已经可以代表天剑宗。他插手,意味着道门插手了魔门的内部事宜。这也就罢了,道门和魔门的事情,可以由得他们自己解决,总和佛门不相干。但问题是,皇甫成带着沈妙晴一路逃窜,竟逃入了妙音寺的地界。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