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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高月小劫灰落(剧情章)

    

 山高月小劫灰落(剧情章)



    20

    “阿诺”的异常早就被身边的人发现。

    卫止白没有动手,“此妖到了夺舍躯壳的地步,所修功法绝非泛泛,心机深沉,却比你那师弟乖巧许多,这几日尚未生出人命。”

    她想了想,“不若旁若无事,到了你师门,等其卸下防备,再行斩杀,还能保你师弟躯壳完整,省去路上再生波折。”

    作为心思耿直的剑修,杜元澄努力做了无数防范,除却阿诺有时不许她随行,她都是时时随行,没想到小师弟还是中了毒手,心中悔恨不已,但深深记得自己身为修士的职责,断言,“不可,”

    “此怪道行不浅,若是任其肆虐,不免生出隐患,必须早早除去。”

    一番商量,二人决定带这个“阿诺”离开邺下这个修炼道场后,由卫止白摆阵,杜元澄擒拿,锁其神魂,再做审讼。

    阿藕不知道这个,阿藕想勾引卫止白。

    一开始,阿藕还有点忐忑,看到这群人按兵不动,被他暗度陈仓过去,非常得意,决定在走前吃几个修士,巩固修为。

    他还盯上了卫止白那个凡人夫君,漂亮得太不吉利了,区区卑贱的凡人,怎么能承受这样的泼天美貌,怎么配有这么高贵的仙君妻子。

    他恨不得快快再吃够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男子,破丹结婴,这样谁也看不出他的伪装,马上把薛夜来取而代之。

    阿藕见过薛夜来给卫止白捶腿,卫止白就会说谢谢他。

    于是他挤开薛夜来,半跪下来,手摸上卫止白的袍角,扬起阿诺那张唇红齿白,很俊俏的那张脸,少年的声音清冽,“我来帮您捶吧。”

    穿上人皮的野兽,腔调正常,表情和常人也别无二致,但那种粘腻得要吃人的情绪,明晃晃到薛夜来脸色都沉了下来,他马上开口,“阿诺道长,不必如此,这是我分内之事。”

    卫止白一如既往地平静,好似这不算什么,扫了阿藕一眼,阿藕的心就都要跳出来了,可是她张口,“实在于礼不合,夜来,你推我回房吧。”

    阿藕不知所措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什么,好像被打回了原形,还是那么丑陋,站在那两个人面前,只能坚定决心,好好吃人,快点修炼。

    明月夜,一群修士准备再次巡山,不少人已经逗留月余,始终没抓住恶妖,准备再寻捕一次就离开,交给新来的同行了。

    卫止白在给自己算卦,薛夜来不免问,“您何时出手呢?”

    此时卫止白正摸出卦象有忧悔,不是好意头,表情却没变,“这几日,你一定很受困扰,那我们现在就去镇压他好了。”

    久则生变,迟则生悔。

    正好碰上阿藕用原形在吃人,有的四肢吃得很干净,有的尸体被随意甩置。远远的还有一堆已经生了退意的修士。

    这些人大多都低估了阿藕的实力,死到临头才知道原形是传说中的山猳,不是心态溃不成军,就是哀嚎不止,敢正面和阿藕杠上的正在他肚子里,咕咕消化中。

    阿藕见到还有人撞上门来,觉得这些修士和他非常有缘,赶上十五明月,天地木元极盛之时,为他的修炼滋补,心情很好地转过兽首,一看——

    却是面目平静的卫止白,和为她推着轮椅,一身干干净净的薛夜来。

    山兽闭上眼睛,希望这是假的,可是睁眼一瞧,卫止白还在原地,冷淡看着他的罪行。

    理智被烧的很干净,“啊——!”阿藕闭上眼睛,面目痛苦到狰狞,仰头嘶吼出声,山松涛涛做响。

    他不明白为什么有男人可以离他要的东西那么近,而他要这么可怜地,在晚上才敢把人rou塞进嘴里咀嚼。

    血水顺着兽毛一滴一滴落到地下,喘息、悲鸣和狂哭交织彼伏。山林如同感应到了其中生灵的痛苦,长空阴云滚滚,树木摇晃似嚎。五十里之内,道行不够的修士已经五窍出血,护身的仙术通通被破,发衫凌乱,无有倚仗。

    唯有那个坐在轮椅上,离山猳最近的人,衣衫逆风而飘,发丝纹丝不动,与旁人一看,就是不同的。

    卫止白手握留影石,道,“天地有灵,修炼不易,你有天资,却屡屡行凶,犯下累累罪行,证据确凿,实在罪无可恕。”而后双袖之间又飞出数张符箓,心随意动,围着山猳,排成七十二张圆形符阵。

    杜元澄御剑到了,见到的正是这么一幕。薄薄一层的黄纸,却成了坚不可摧的符墙,黑色毛发的山猳困顿地往各个方向挠斗,都成了困兽之斗。周围躺倒一群面如金纸的修士。

    至于那个双腿残疾的,使出符纸的主人,在抚慰她的美貌郎君。

    薛夜来说,“之前您说看这精怪如何行事,要出邺下才处置它,为何如今又动手了呢?”

    “我刚刚还担心您被那妖怪的笨拙骗了,不忍心下手。”

    卫止白想,“修道本是逆天而行,杀生道有什么错呢。既然走错路要纠正,杀生道只是一开始走错了路,酿出了恶果,只能责怪知道的人没有一开始就纠正。”

    但薛夜来面色苍白,卫止白觉得他一定累坏了,只浅浅解释,“若出邺下,束其神魂,再还其精元于邺下,才好休养生息。方才他聚至阴至纯之气来结婴,一朝破碎,精气全泄,往后邺下二十年内,都留不住其它精怪结丹的元气了。”

    薛夜来就站在她旁边,眉头颤了颤,“原来您考虑的是这个啊。”

    不管是好是坏,只要做的坏事没有超过她容忍的范围,就可以视而不见。至于那些至浓至浅的感情,也不过是过客一般,她一一考虑的,是天、地、道。

    人的生命,道友的懊悔,丈夫的害怕,都是天平小小的一端罢了。

    杜元澄才没有薛夜来这些奇怪的想法,她和卫止白对视了一眼,拔出剑,剑光明烈,举在山猳头颅之上,冷冷问,“阿诺的尸体呢?”

    那野兽浑身是血,狼狈不堪,低沉地呜咽了一声,而后化为眉目俊朗,但是血迹斑斑,鼻青脸肿的阿诺样子,很得意地说,“哈哈…你们想要这个尸体,可我偏偏,偏偏要毁了他!”

    可是还是很痴心地,爬向卫止白,说,“道长,你喜欢什么样子的人,我都可以去夺舍他,你就不可以考虑一下我吗?”

    卫止白扫了他一眼。

    也是投向杜元澄的剑挥过时,闪现的白光。

    顶着“阿诺”皮囊的坏妖怪,双手捂住脖颈,挣扎地想说些什么,片刻后,他化为原形,摔倒在地,神魂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