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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ton想再问问,但Jimmy自己不说,他似乎也不好再刨根究底。 二十年前,Jimmy还是个孩子——Anton忘不了那份机密档案里,与Jimmy少年时代伴随的案例教材一样重重叠叠的记录。 他知道那档案不能说明一切,现在人就在他面前,无疑比档案更说明问题。 矛盾的是,人也经常会伪装自己,掩藏自己;跟人比起来,档案说谎的时候要少一些。 但是Anton更想知道的是那档案背后的真相。他很清楚,太多时候,档案里每一行简单的字背后,都有一部书也说不完的故事——那些,才是真正的真相。 一切都是生活使然。 那么在Jimmy那几行简单的字后是怎样的生活呢? “你当时说,你对两个案子感兴趣,那另一个呢?”思忖了一下,Anton又说。 Anton静静地等待着,许久,下铺没有回答。 Anton忍不住翻身向下看了看,惊讶地发现Rene已经平静地睡着了。 Anton只得回身躺回枕头,但是闭上眼睛躺了很久,他还是睡不着。 许久,Anton轻轻翻了个身,这屋子越来越热了。 黑暗里,他诧异地感觉到下铺的Rene始终很安静,呼吸也很均匀,连轻微的动作也没有。 Anton在心里叹了口气,试着伸了下腿,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睡着了。 凌晨Anton醒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下铺上人已经不见了。 去洗手间了? 结果他等了许久,眼看天已放亮,还不见那人回来。 Anton心里讶异,这人能去哪儿呢?他下来轻手轻脚打开了门。 “Jimmy,Jimmy!”他轻喊了两声,走廊里一片寂静,无人回答。 他顺着廊道拐弯,外面天刚蒙蒙亮,一片寂静,地上很潮湿。 “哞!”附近传来一声牛叫,把他吓了一跳,他顺着那声音看过去,发现对面竟然有只原木搭得小牛棚。 Rene已经靠在那围栏边睡着了,伸展着长腿,牛仔裤蹬在靴子里,头上罩了只圆边帽,身下是草垫和原木,背后就是那只纳闷的奶牛,正隔着中间的木板围栏,好奇地探过脑袋来打量他。 Anton走到那人脚边时,不等开口,Rene睁开了眼,眯起眼睛看了他一下,有那么几秒钟就清醒了过来,抓着帽子一下跳了起来。 Anton看着他,“怎么了?” “雨停我就出来了,屋里太热了。”Rene看看他,无奈地笑笑,“跟她说了一会儿话。”他回身说,用帽子跟奶牛打了个招呼,向室内走去。 “说什么了?”Anton绷着脸把玩笑进行到底。 Rene听见这话略一诧异,瞥了Anton一眼,嘿然一乐,随手把帽子往头上一扣,“——秘密!”扬长而去。 Anton转头看看那奶牛——秘密,啊?是吗? “哞——”奶牛于是看看他点头作答。 Anton也转身向室内走去。 ◆·◆ “这个孤儿院今年初他们忽然把它撤销了。”管理员领着他们继续往山谷里走。 “撤销了?”两个穿着便装的警察都一愣。 “对,你知道是教会和委员会的决定。” “教会和委员会?” “是的,我们属于一个教会组织,他们下面还有一个管理资金的委员会。这个委员会历史很久了,已经超过一百年了!”管理员边走边说。 “一百年!”Anton和Rene再次吃了一惊。 “是的。”那管理员看见俩人吃惊的样子,温和地笑了一下,捋了下耳边的头发,神情不乏自豪,“下个月是学校和委员会140周年庆典。” “但是……我们来之前……” 那管理员再次笑了,“这些你们在网上和书上是查不到的。但是如果你们热心慈善,早晚会听说。” “那这里的学生哪里去了?”Rene插进来问。 “分散到其他学校去了。”管理员重又走了起来,“像这样的学校,在东部和中部大概有十所吧。所以需要有一个委员会,接受赞助人的资金。”她说。 “原来那一片是宿舍,”管理员停了下来,现在他们面前是一片废墟,“昨天雨太大,我无法带你们看。” “这边是教学楼。这些都是cao场。”那管理员指指脚下,“你们昨天住的地方是以前的大门和值班门岗登记的地方。” “还有门岗!” “也是学生。管理上始终带有军事化的特色。”管理员无限感慨地看着周围的废墟,声音很温和,“这里的条件还是不错的,别看它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有的时候会有赞助人来看他们,主持考试,嗯……有很多项目,运动,学习等等,聪明的学生他们会送进城市,提供各种就业机会。甚至有机会进入一些著名的学校。” “我们保证他们受到良好的教育。”那早已不再年轻的管理员目光抚过那一片废墟,两个男人都从她的目光里看出了感情,“事实上,他们中很多人现在做得相当出色,甚至还有名人。想想吧,从孤儿到名人,不容易吧。” 两个人点点头。 “有哪些人呢?” “我记不太清楚了,有过市长议员,专家、还有军队的吧,听以前的管理员说起过,你知道她们不常说这个。” 他们往前走了几步,那教学楼的废墟前,有半块大理石还在,上面赫然一个巨大的数字:1868。 两个人注视着大理石,再环视向周围的废墟,他们能想象出昔日孩子们在这里奔跑的情景。 “有没有人会犯罪或者作一些不法的勾当呢?”Anton问。 那管理员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会有的,我想。你知道,很多孩子来的时候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不过,重要的是,它们——这个比例,也并不会比其他学校出去的高。” 那中年的管理员说着,走上去低头轻轻抚摸了那大理石,“……我就是从中部一所学校毕业的。”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