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书单 - 耽美小说 - 两箱丝绸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6

    日,还不算遥遥无期。

    赵子衿心里一丝喜气也没有,顾恽说的有模有样,那几样药草,也的确难寻的紧,可这样轻易就能拔除蛊毒至尊金蚕,他自己就是养蛊的,没法信,再则,顾恽抬头的前一瞬,他分明看见他脸上,划过瞬间的血色尽失,这让他心里十分在意,觉得顾恽一定对他隐瞒了,纸上最重要的一些信息。

    赵子衿伸手去夺那张纸片,想要等回平沙了找个篆刻的石匠打听打听,谁料顾恽手心一卷握成拳头,扭头笑道:“你个傻子,再看也看不懂,冒冒失失弄丢了那就糟糕,还是放我这里,比较稳妥。”

    赵子衿心里的疑惑愈发浓重,不过他不知顾恽的有心还是无意,突然提到傻子,心知自己突然出现在这里,就足够顾恽心生疑惑,便盯着那纸条一眼嗯了一声,百依百顺的傻子样,想着以后再找机会偷出来看看。

    两人起身,顾恽朝顾玖走去,赵子衿看一眼地上的百毒老叟,问道:“阿恽,这人怎么办?”

    “扔在这里,自身自灭。”他头也不回,声音里有股生硬的冷酷。

    片刻后,县衙门口翘首以盼的余师爷及城中百姓,忽觉脚下一阵浑厚的震动,似万马无声奔腾而过那种整齐的律动,紧接着,一声巨响自城西传来,响雷一般。

    黄昏光景的时候,顾恽出现在道上的拐角,身旁并肩走着下午出现那个白发的男人,而随行的侍卫架在那红衣男人身上,受了伤的模样。

    余师爷连忙带了两人迎上去,将顾玖接过来左右架起,飞快的抬进县衙里去了,又叫了另外一个衙役去叫大夫。而后扫一眼顾恽,见他虽然满身鲜血,却并没受伤,这才放下心来,询问发生了什么。

    顾恽交代些事宜,让师爷差人带足雄黄药粉,明日清早顺着山上蛇形的痕迹往山腰上走,就能找到失踪之人,余师爷道谢,见着暮色初降已是晚饭时分,便不再多言让人将二人引入衙内梳洗换装,而后差人送了晚饭。

    饭后两人去偏厢探视了顾玖,这向来风吹草动就警觉睁眼的人,如今紧闭着双眼睡得沉沉,略显清冷的眉眼下面色如纸。顾恽叹了一口气,轻声问了伺候的小丫鬟他如何了,小姑娘答道,大夫说他五脏受损,体内血块淤积,须得好生休养一阵子才能恢复,万幸是重伤的部位不至于致命,叫大人放心。

    小丫鬟说话的时候,头恭敬的垂下,眼帘却止不住的上翻,去瞟顾恽身后的赵子衿。她还是个豆蔻年华的双髻少女,见识撑死大不过襄水城,生平还从未见过这等奇异的人,面容英俊的让人心跳加速,表情并不热络,却也不至于冰冷,矜贵到刚刚好,满头发丝缎子般铺在后背,却是雪色一样的纯白,一丝杂色也不见,虽然怪异,却是掩不住的风华。

    顾恽瞧见小姑娘有些发直的目光,自然的转开溜回到赵子衿身上,想着,啧,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厮这么招人痴迷,心里有没有酸溜溜的醋味,就不得而知了。

    赵子衿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还以为是脸上沾了米粒墨水什么的,疑惑问道:“阿恽,你在看什么?”

    顾恽摇摇头收回目光,对小姑娘道一声劳烦,顾玖就拖她照顾了,然后转身朝门口走去,不欲打搅顾玖休息。

    小丫鬟被他笑容晃得眼睛一花双颊发热,暗道这位顾大人笑起来,春华秋实一般,实在清隽秀雅,和那位白头的公子,是不一样的俊美。她偷偷再瞥一眼赵子衿,准备深入做个比较,哪个容貌气质更胜一筹,谁料眼帘才抬起一般,却正好对上那人幽深的目光,别有深意的盯着她,登时心肝跳的如同小鹿乱撞,兀自意会着越想越偏,这位公子,怕不是看上奴婢了吧……

    只见她双颊红粉翻飞,年轻姣好的面容十分明艳动人,心神荡漾一阵再抬眼,面前却已空空如也,那两位出已经跨门槛,就剩两道挺拔的背影了。

    其实她想多了,赵子衿盯着她看,仅仅是因为顾恽对她笑了下,而她又表现的十分痴迷,他不喜欢看见,别人对顾恽露出这种表情,像是下一瞬就会过来抢夺似的,他就像只护食的松鼠,片刻不离的抱着它的榛子。

    擅长察言观色的余师爷善解人意,他目光犀利如刀,不作只言片语,就知二人关系非比寻常,特意将赵子衿的厢房,安置在顾恽房间的右手边。

    夜色浓厚,微凉如水。

    赵子衿千里奔波七日,本就风尘仆仆,刚落脚襄水城,又马不停蹄敢去营救顾恽,他实在已有数日,没有好好洗漱过了,他自来爱干净,自己都有些忍受不了,仆人抬进一桶热水,他褪去衣衫跳进去,温暖的水流泡的他有些昏昏欲睡。

    过了小半晌,他浑身突然一震,像是被雷击劈在身上似的,动静大的,搅动桶内的水花暴起飞溅,嗒嗒几声碎响,砸在了地上。

    赵子衿只觉心脉剧烈一跳,周身连绵交织的筋骨脉络,像是被一根狠狠扯动一样,油煎火燎的痛觉自心口冒起,牵了一发动全身,潮水般朝着四肢百骸急速流窜,那种搅动骨髓的剧痛,席卷全身,让他两眼出现瞬间的失明状态,发黑混沌,什么都看不清。

    他心道不好,金蚕蛊,发作了。

    赵子衿死死咬住下唇,脸色惨白,额角青筋暴起,手指掰住桶沿,指节青白一片,不让那种无所不在的剧痛腐蚀理智,他丹田内空空如也,往日充盈的真气石沉大海般,提聚不起一丝。他不能出声,不能运气,甚至不能动,他不能让顾恽,发现他的异常和痛苦,凭他对那人的了解,他不折腾出些什么,他心里悬着没处落地。

    他素来能忍,换了旁人早以头抢地,他当真就坐在水桶里,抽搐着发抖忍着痛,不敢咬下唇,怕被顾恽发现,塞了臂膀堵住嘴,血迹顺着手臂淋漓的往下淌,滴在水里泛起红色的涟漪,一圈一圈晕开了,很快淡去无痕,一滴,两滴……

    不知过了多久,赵子衿觉得周身越来越冷,氤氲起的水汽拂到面色,他残留一丝理智,能感觉到那股热气,可泡在桶里的身躯,却越来越冷,冻得他牙齿咯咯作响,像是血管里流淌的冰渣,由深处向外散发着寒意。

    吱呀一声细响,像是门轴被风吹开的声音,赵子衿并不确定,因为他目光暂时失明,而听力就更不可信了,或许,这只是他疼极一声幻觉罢了,不过他还是看向门口的方向问了句:“谁?”

    没人回答,他苦笑一声果然幻听了,全神贯注去抵抗新一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