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歌篇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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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小郎,是个不折手段的人,他原本只是方家家主在外的一个私生子,一辈子都上不得方家的宗谱,但世事难料,他不知何时搭上了安故城的另一个家族,胡家,借着胡家的威压逼着方家承认了他方家后人的身份,若是只听这些,或许冯权还会觉得这人只是个厉害的角色。 可少年后面说的那些事,却让他从骨子里反感这样的人。 方家小郎如愿回到方家后,便开始搜罗安故城里面容姣好的少年,豢养娈宠这样的说法不太准确,他也不是天性爱好,只是买来折磨虐待,以此为乐。方家虽然痛恨于他,但不知为何胡家一直在背后撑腰,方家也奈何不得,这些年来,死在他手上的少年少说也有几十人了。方家实在怕出事,所以才会暗地里将一些受了轻伤的,或是病重的,或是还能救活的少年送到医馆去医治。 虽然他们这些人大多都是孤儿,或是被遗弃的,也没有人会去追究他们的死活。 但玉树与他们却不太一样。 少年第一次见到玉树的时候,是在后半夜,他们都被关在一处密室中,忽地门开了,扔进来了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孩子,看着年纪比他还要小上一些,身上穿着绣着黄花的衣袍,瞧着便知是名贵的布料。密室中的少年们也算是容色上乘的,但今日来的这一位却是个罕见的美人,如冠玉一般的美人。 那时,少年们见了这美好的容颜,心底只有庆幸,有了这样的美人,方家的小郎会有很长时间对他们没有兴趣了。 但是这世间往往事与愿违,方小郎并没有碰玉树,只是折磨这些少年时,会将玉树绑在一边看,少年不知旁人的状况,但他在的那几次,都能瞧见那被塞住了口的孩子看着他,泪流满面,便是如此,也比他们要好看许多。 方小郎在完事之后,还会上前去羞辱一番,他也是在那时才知道那孩子名叫玉树。而他们,都是没有名字的。 他不知道玉树在哭什么,是在可怜他们的遭遇,还是可怜自己难料的将来。 他们恨,一边恨着那个折磨他们的畜生,另一边还恨着清清白白的玉树。 直到后来,方家来了‘贵客’,玉树第一次被清洗过后带走了。 这一走便是五日之久,玉树再次回来时,已然变了另一番模样,那美好的容颜被惨白覆盖,双眼暗淡无光,却仍然比他们要好看很多。玉树再未哭过,当夜便割腕自尽了。 鲜血流了一地。 他现在都不知那几日玉树发生过什么,但是方小郎唯独对其态度诡异,想必玉树于方小郎而言,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玉树……”皇甫轻声念着,牢牢地记住了这个名字。少年抬眼看着面前的两人,他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相信他们,但是,他早就一无所有了,大不了便是丢了性命,如今说出来,或许真的会有一线生机…… “你们……”少年望向了皇甫身边,那个气度非凡的男人,有些惴惴不安,“说到做到为好。” 那男人莞尔一笑,酒靥幽深,宛如三月春阳。“自然。”少年垂首,只是看着两人腰间那一模一样的腰佩发愣。“敢问贵姓。”男人突然发问,少年奇怪地看向他。 “我,”少年略想了想,在方家关得久了,他都不大记得自己的名姓了,“可能姓彭。”他自幼时便被父母遗弃,长在乞丐窝里,没有名也没有姓,养大他的老乞丐说他襁褓里留了一块木牌,上面刻着彭字,或许就是他的姓氏。 “彭君往后,当平安的活下去。” 后来,他二人便走了,只有少年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床边,耳边只有那一句话久久不散。 他这一生都不曾平安过。 他往后,会平安的活下去么……他也是怕死的,他也想活下去的…… “要想处理这个方家小郎,还是先弄清楚他与胡家究竟有什么瓜葛才好。不然的话,就算顺利成事,也会被牵连在内,遭到胡家的追查。”这个方氏究竟是如何能让胡家包庇至此的?便是他提供了玩乐的少年,但胡家不该是非他不可的……而且,这个玉树又该如何去查呢……冯权发愁的摸了摸额头,此处不是临洮,他没有人脉也没有实力,贸贸然出手,只怕不太妥当。 “我有一个办法。”皇甫看他忧心忡忡,就怕他想的多了又犯头风,“就是有些冒险。” “你便直说吧。” “我们不如直接去寻方家,那小郎如此行事,想来也是为方家排斥的。” 冯权却摇头,“但方家落魄,虽是怨恨,但也需要方氏来搭住胡家的关系,若方氏死了,方家也会死的。”至于外界传言的方家为方氏所挟持,还不知是否为真,毕竟嘴长在人身上,耳朵却长在别人嘴里,人们所谓的传言,也不过是别人想让他们知道的那些罢了。 “那我还是侧面多打听一下,说不定会有些线索的。”皇甫提议,冯权想想,也只能如此了。 不过两日,皇甫便带回了一条十分重要的消息。 “那孩子与胡家有关?”冯权惊讶。 “我现在只是猜测。”皇甫侧身坐在榻上,握着冯权的手,凑近了些,“胡家上个月曾有请族老开祠堂一事,但最后无疾而终了,一般这种阵仗,一定是家中发生了大事,那个彭氏也说玉树是一个月前才到了方家的,我就猜玉树会不会就是胡家开祠堂的理由。” 如果是的话,那么胡家能为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开祠堂,就只有……“上宗谱。”冯权喃着,忽地满背冰凉,一把抓了皇甫的手臂,“胡家开祠堂却又罢休,这种隐秘的事你是从何得知的?” “宋先生。”宋先生?冯权满脸疑惑,皇甫解释,“是宋英与我说,她母亲是胡家女,我才去问的宋先生。”故而,宋先生孑然一身却还能再安故城中站稳脚跟,都是因为发妻是胡家家主的小妹,“胡家开祠堂这样的大事,也请了宋先生带宋英回去,但后来只说不开了,宋先生也没有多想。” “但,胡家开祠堂,却也不一定就要与那玉树有所关联。” “是宋英说她回胡家看望外王母时,听了院子里的老仆说她要有一个小哥哥了。” 【我都这么大了,应该要有小弟弟才是。】宋英这样抱怨着。 这样的话,的确是可以猜测那玉树与胡家有关。“如果,玉树真的是胡家的孩子,那方氏抓他,又是为什么呢?胡家难道都不知道么?”皇甫轻声问着。 “不,也或许是真的不知道。”冯权神色凝重,“什么样的孩子才需要上宗谱呢?”皇甫一愣,心头浮起了一个答案。 私生子。 “胡家家主打算认回一个私生子,才大张旗鼓地开祠堂,但是这孩子却丢了,可能胡家家主都未曾见过这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便没了孩子的踪迹。或许也找过,却没有找到,而且正因为是私生子的缘故,传出去会坏了胡家的名声,遂而胡家是不便大肆寻找的。”上了宗谱的孩子,是什么来历并不重要,但不在宗谱的孩子,便是与胡家有着血脉联系,也是不同的。 “那方氏又是为什么要抓走玉树呢?” “这便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冯权叹气。 之后,皇甫拜托了宋先生去查查胡家口中的那个宋英的小哥哥,究竟是个什么名姓,宋先生知道了方家的所作所为,心头恼恨,便答应了。没有一日的功夫,宋英便从那老仆的嘴里问出了小哥哥的名姓。 郑玉树。 宋先生随后去查了郑玉树的生平,得知其母为郑王氏,是附近城镇的一个寡妇,其人生得貌美如花,艳丽绝色,便是安故城中,也有不少人倾慕她的容貌,但郑王氏守寡十多年了未曾再嫁,后来更是藏匿了起来。郑王氏再度现身,却是在今年入冬时分散出了过世的消息,其子郑玉树也在不久后失去了踪迹。 “如此一来,我们接下来只需再查方氏与胡家的关系便可了。” 冯权却笑得别有深意,神情渐渐变得肃穆,“已然不需要了。” 不管他们有什么样的关系,都不重要了。 万掌事的突然离世,也叫方氏的一些事情受到掣肘,方氏虽然疑惑,但是官家查证了多日,都一致认定确实是意外,他也只好作罢,加之这些时日里事情很多,他也没空再去思量一个死人。 天行家旅的事迫在眉睫,他此番钓出了一条大鱼,想必对他对胡家都是大有益处的,只是冯权的事一直都是万掌事在暗中盯着,这个人突然死了,他还得重新安排旁的人,不过,万掌事之前回禀了说冯权已然答应了,应当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何况,逼得太紧了,若是因此惹怒了对方便得不偿失了。 “郎主。” “嗯?” “胡家那边来人说家中有事,今晚暂且不来了。” 方氏眉头一皱,“知道什么事么?” 仆从摇头,想了想又补充道,“好像是宋雨梁先生去了府上。” 那可能是,商量今年的正旦吧……他倒是听闻胡家老太太想让外孙留下的。“罢了,今晚的请宴安排得如何了?” “已然准备妥当了。但是不知郎主今晚是否要带人?” “不必,晚起待客人走了,我会去一趟胡家,就不用来接我了。” “是。” 而此时在胡家,宋先生原本是来接宋英的,却赶上了老太太不舒服,便顺便看了诊,嘱咐了一堆,便拖到了午后,老太太趁机提出想让乖外孙陪着过夜,宋先生也不好拒绝,便答应了。 “天色不早了,英儿都已留下,你便呆一夜吧,你那医馆也出不了什么乱子,明早起,让子荣派个车送你就是了。”老太太抱着宋英,一边给她递点心,一边对着宋先生唠叨着,一旁的胡家郎主胡荀也随声附和,宋先生只得拱手称是。 用过了晚饭后,胡荀又陪着老太太说了会儿话,见管事神情紧张的站在了门外,便同老母亲告罪离开了。 “怎么了?”胡荀奇怪地看着管事,这管事在胡家做了十几年了,少有这么不安的时候。 “郑家的人,找到小郎了。”管事愁眉紧锁,看着胡荀眼放异彩,眼神一黯,压低了声音,“还望郎主…郎主…能宽恕,他们,只找到了小郎的尸首。”胡荀一时愣住,整个人都在发颤,随即便晃动起来,管事忙扶着他的手臂,连声道,“郎主万万宽心,小郎的尸首还停在后门的马车上。” “带进来。”胡荀勉强站定,胸中不知是悲哀还是愤怒,“带进来!” 胡荀在书房里坐立不安,不多时管事带着郑家的仆从进来了,尸首拿白布蒙着,胡荀连忙起身,让仆从将尸首放到了榻上。 两个仆从扑通跪倒在地,哀声道,“我家小郎无辜被害,还望郎主能为小郎做主。” 胡荀立在原地,久久未语,只是伸手掀开了尸首头上的白布,打量着,孩子面上还结着霜粒,透着诡异的惨白,双唇青紫,头发凌乱,颈上已有了片状的尸斑,只有脸上还存留着绝世的容貌。 胡荀望着尸首,忽地回头,眦目欲裂,冲着其余几人大吼着,“滚出去!”管事也被如此失态的郎主吓了一跳,忙又拉又拽的将人带了出去。 胡荀站着,仿佛脚下生根了一般,看着那尸首的面容,眼前一阵发黑,双腿一软便摔在了地上。不会的,不会的…… 【子荣,这可是我费尽心力才寻来的一个美人,你瞧着如何?】 【还没名字,不如你给取一个。】 【特地准备给你的,清清白白,就是哑了。】 【你喜欢青涩一些的,我便没让人碰他。】 “不,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胡荀语无伦次的喃着,抱着头窝在一旁,方迁的声音却在他耳边越来越大,仿佛有什么人在他耳边嘶吼,一遍又一遍。 忽地所有声音都消失了,耳边只剩方迁的一声撒娇。 【那孩子没了。】 “玉树……”那两个字漫在了嘴边,却只敢低低的散出来。 那孩子……一直哭着,睁着那双如水般的眼睛,好似是在哀求他,又好似是恨着他,而他,而他…他只是觉得有趣,只是觉得自己又拥有了一个小美人,只是觉得他好久都没有这么迷恋一个人,只是不断地,占有了这个人… 他都干了什么……他都干了什么! 胡荀双目发红,guntang的泪水倏地滚了出来。 【注】 这样的一个角色,感觉有点对不起彭飞哼(ˉ(∞)ˉ)唧 胡家也来打酱油~ 喜欢玉树小哥哥,可惜没了??? 炼铜癖最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