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图（四）

    「12」

    这也算得上是一种图穷匕见———加藤莲在模糊的视野里努力地盯着女孩端丽的面容，挺胯把自己往那只手上送去。先进来的是震动的椭圆物，而后才是更为纤细，温暖的物什。

    他猛地一哆嗦，听见自己的喘息声又放浪了一些。

    觊觎已久的东西，真正尝到后比想象中的感觉更好。莲能感觉女孩过高的体温———以一种奇异的媾和传递过来。过度使用的肠rou近乎是迫不及待地贴上了那层细腻的皮肤，连情趣用品都被冷落在了一旁。

    再也没有心思去掩饰动情的痕迹，年长的青年把自己半挂在学妹身上，断断续续地哼唧着，

    “呜......舒服......好舒服.....还能更......”

    “再进来、进来一根......哈啊......快动一动.....奈奈美......”

    指尖被温热的软rou吮吸着，姬野轻轻呼着气，又添了中指进去，模仿着性交的动作开始抽插起来。

    感觉相当奇妙，她能感觉指下的黏膜在不断痉挛着，滚热，柔软，层层叠叠，像是猎物逃命时的心脏一样———这个器官激烈跳动时，年轻的狐狸从未亲身触摸过，毕竟一切活物在被咬断喉管的那一刻都会死去。

    她曾经因为好奇而活剖过一只野兔，即便如此，那颗鲜红的rou球也只是小幅度地舒张着，在她的嘴吻和前爪下很快就僵硬下来。而当下的行为远没有那么危险，眼前的青年也不至如此脆弱。

    ———正相反，他的动静相当的大。腰被缠得很紧，姬野感觉对方的面颊已经完全埋进了自己的颈窝里，呜咽声夹杂着水汽，都蹭在耳根处，痒痒的。

    为什么会是湿的？是汗，涎水还是眼泪？她想把那张秀丽的脸掰起来看看，再问问大七岁的前辈：为什么舒服会合不拢嘴，还会掉眼泪？可是一只手要托着对方的后辈，另一只手还要在对方的后xue里抽送，实在腾不出来，只能暂且按耐下蠢蠢欲动的心。

    “呜咿—————！哈......嗯呜......那里、那里再弄弄......”

    短促的尖叫声刺得耳膜有点疼，但又软又飘的尾音多少缓解了这种不适。姬野抿抿嘴，感觉后颈被那人轻轻揉搓着，讨好般，

    “那里好舒服......呜......奈奈美......好孩子......再弄弄我就高、高潮了......”

    “哈啊......拜托了......帮帮我.....”

    青年高潮的样子，她没有见过，又生出好奇来。姬野仔细地回忆着方才的动作，手指循上那块凸起的软rou，按揉了没几下就被绞得很紧，紧得指骨甚至发疼，接着一股股温热的黏液就淋在了指尖上，顺着掌心，有些艰难地往下淌，引起一点痒意。

    她耐心地等着肠道不再抽搐时，手指连着跳蛋一起抽出来，引得那人又是一阵哆嗦。

    「13」

    “呼......”

    加藤莲感觉自己高潮得有点厉害了，腿根和腰腹都还在不停地打颤。热度过去后，肩胛骨泛起凉意，他才意识到自己半截身子都出了水，完全挂在女孩的身上。

    他咂咂嘴，没有管这个姿势的不妥，反而又把自己往那身黑卫衣上贴了贴，又一下一下，缓慢地磨蹭着女孩的肩颈。莲半垂着眼，得寸进尺地要求道：

    “还想......还想再摸摸......哈.......”

    “为什么？明智前辈已经高潮过了，难道不会有不应期吗？”

    “啧......”

    冷漠而生硬的，一如既往的，角度奇怪的死板回答。莲暗暗咬牙，低头埋进她敞开的卫衣领口里，对准纤长的锁骨啃了一口。

    “你不、不懂......这叫做事后安抚......高潮后人会很想被.....想被摸摸抱抱......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他抖着嗓子，凶巴巴地嘀咕着，终究还是按耐不住自己的索求，又偏过头，轻轻吮吻着那个牙印，留下点暧昧的水渍声，

    “嗯......不要再问了......”

    “奈奈美......我现在需要你、需要你抱抱我......”

    这具身体虽然已经称得上是放纵，然而加藤莲还是有点分寸的。十年下来，他再清楚不过纵欲过度的后果，索性挑了一个最不容易擦枪走火的温存方式———当然也是面前这根端丽的木头最容易做到的事。

    然而他却高估了对方的相关经验，也低估了姬野那套说辞的严重性，

    「缺乏感情」

    就算这四个字已经被强调了很多次，莲却是在当下才能真切地体会到这一点。

    “加藤前辈，我不知道该怎么拥抱。”

    女孩那双狭长上挑的眼睛半敛起来，灰色的瞳仁掩在长睫下，隐约闪过一丝为难的神情。

    「14」

    浴室里真正地沉默了下来，片刻后加藤莲才从怔愣中缓过神来，不断地咬着自己的下唇，

    “没事，我来教你......我来教你，可以吗......？”

    “教你来怎么、怎么拥抱我......”

    他放开缠住女孩的双手，在浴缸里坐直了身体，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很好学的......来......先用一只手握住我的后颈......”

    眼前的人比往常更像一块木头。莲摩挲着手下僵硬的筋骨，心里暗暗发笑。他牵引着那片温暖掌心覆在自己的颈发下，又拉住了她的另一只手，摸过一整截细窄腰身，最终搭在侧腹上。

    “再用、用另一只手搂住我的腰......然后用点力......用点力，奈奈美......把我用力按到你的怀里......”

    手下的身体实在硌人，若非厚重的卫衣起到了点缓冲，恐怕这个力度下双方都会感到疼痛。然而青年身上隐隐散发出一种清香。

    ———比起他往日常带的那种明目张胆的甜，更像是踩断草叶时的甘涩。她从小就喜欢这种味道，以至于现在多少能容忍对方的无理取闹，况且这也算是今天学习的收获。

    “呼.......这样就可以了......”

    “这就叫做拥抱......有时人们需要安抚的时候，就会互相拥抱......”

    拥抱的模样和意义，年轻的狐狸多少知道一些，毕竟书上也会描写这种重要的社交动作。

    不过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理解那些文字的意思，就像她小时候不理解那些喜欢缠在一起的幼崽。肢体的贴合为什么会让心也安静下来，这和zuoai的需求又有什么不同？

    姬野微微低头。

    视野里只有凌乱的，失去精心打理的黑发，她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的餍足。许久后，怀里的身躯才逐渐放松下来，细小的战栗也归于平静。

    比紧绷的时候要稍微好抱一些。于是她又把双臂收紧了点，

    “哈哈......好紧呀......奈奈美，你没有抱过别人吗？”

    这个问题都不需要过多思考，她摇摇头，又想起对方的脑袋还埋在自己的肩头，大概看不见，于是轻声回答道：“没有。”

    耳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应答，带了点恍然大悟的意味。那颗安分许久的脑袋又不安分起来，在自己的颈侧蹭了蹭，

    “我以为你们小孩子......会经常互相抱抱......”

    “......那么我算是......小奈奈美第一个拥抱的人......？”

    姬野莫名感觉他有点得意。

    很快她就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莲说完话后又笑了几下，这次里面近乎充满了孩子气的骄傲，当然也更为不加掩饰。

    “这真令人开心......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第一次吧......”

    “如果说第一次的话，我在加藤前辈身上已经有很多第一次了。”比如使用情趣用品，用手指触碰另一个人的身体等等———姬野倒是想继续说下去，可是还没说出来，嘴唇就被手指抵住了。

    “不不不，不是你的.......是我的，我第一次拥有......别人的第一个拥抱......”

    青年埋在她的颈窝里吭哧吭哧地又笑起来，接着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我好困呀，奈奈美.......你能扶我去卧室睡觉吗？”他抬起头，撒娇般地在女孩线条流畅的下颌上亲了一口，

    “走不动......我走不动啦......泡太久了......而且你把我弄得、弄得腿好软......”

    「15」

    今晚———一如既往———加藤家的私生子依旧是在高端酒店的豪华套房里接的客。那些惯会精打细算的政客和商人，一生所追求的不过是吃食和情色，把肚子越吃越大，又把生殖器越用越萎靡，最终也只会在这种享受里一掷千金。

    姬野扶着身旁的人，本来打算往一进门的那个大床走去，却被轻轻扯了衣袖，

    “去里面的......外面还没收拾......脏......”

    内间的床虽然小一些，空调冷气却比外面还要足。她把加藤莲扶到床沿坐下，又转身去找遥控器，调高了两度。

    身后一阵羽绒摩擦和床垫被挤压的声音。就这一阵的工夫，长手长脚的青年就扑腾进了被窝里，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半张清秀的脸。姬野看了看那双黑眼睛，又移开了视线，

    “加藤前辈，那我先走了。”她把书包背回肩上。转头时，工装裤的口袋边沿突然被拽住。

    “唔......等一下......”

    ＂你不留下来......留下来过夜吗？＂

    “我和加藤前辈，应该还不是可以同床共枕的关系吧？”

    即使才开始学习感情，姬野对社交边界也有着一套自己的把控。zuoai或者拥抱，这些都可以和眼前这个不算熟悉的前辈进行，然而要是留下来过夜，她总觉得对方会更加难缠一些。

    这个“难缠”不是表面意义上的。对方有一些额外的企图，或者说目的，所以才会做出如此亲密和示弱的模样———她的直觉这样告诉她。

    那双黑眼睛懒洋洋地眯了起来，带着审视的神情。青年咂舌道：“我倒还没想到......没想到你这个笨孩子会这么说......”

    ＂啧......反正今天已经不干净了......过一晚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你也感受不到感情......而且......”

    姬野感觉对方的视线在自己身上绕了一圈，又慢吞吞地收了回去，像是冬眠前的蛇一样。她漂亮的前辈在被子里又翻了个身，在被子里裹得更紧了一些，只把后脑勺留给自己。

    “......反正你也不会爱上我，对吗？”

    真麻烦。她觉得要是向对方解释自己的行为逻辑，恐怕事情会更麻烦。姬野摩挲着自己书包的肩带，在原地犹豫片刻，试探着开口：“可是加藤前辈，我家里有宵禁的，没有特殊原因会被家人骂的。”

    莲猛地把自己翻回来，黑眼睛里隐隐有点不明显，却又很清晰的恼意，手指一下一下地揪着枕巾，

    “我现在、我现在就给你列一个———让奈奈美留下来过夜———特殊原因......”

    “家人......？我都调查、调查过你了......你是一个人、一个人来东京的......况且你都没有感情......没有感情......会在乎家人的看法......？”

    被子被他直接拉到头顶，又开始变得沙哑的嗓音闷在里面，断断续续地嘟囔着，语气轻蔑，甚至罕见地带了脏字：“你说的话......从头到尾，都是狗屁......”

    姬野早就对他撒泼耍赖的程度有了心理预期，没什么反应，只是安静地等对方絮叨完。“加藤前辈？”她又唤了几声，那人依旧沉默着，连眼睛都不肯露出来，搭在被子外的手臂也缩了回去。

    关上卧室门的那一刻，姬野隐约听见床上又猛地扑腾了一下。她走到客厅时，潮湿的雨气扑面而来。风把被打开的客厅窗户已经完全推开了，大敞着，干净的实木地板上积了一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