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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覆去, 但并不是因为肩膀上的伤未愈。 他仰面躺着, 想用力抱自己一下,浑身好像都是叶澜的气息,让他兴奋得不能自已。 一个吻, 让这个十六岁的少年终于有了点他该有的青涩意味。 萧崇对着空气伸出手,又紧紧环住自己,想象着叶澜躺在他的身边。 …… 他使劲摇摇头,想到这些就不大好了。 萧崇持续着笑容, 这可能是他这些年来最开心的日子之一。 算算, 他这十六年, 快乐的日子实在太少, 而叶澜又占了其中大半。 叶澜总有种魔力, 能让他忘记现下的所有苦恼和焦虑, 心里脑里只装他一个人。 他的任性, 他的小脾气都那么惹人喜爱,并且总觉得宠他不够。 萧崇叹口气, 一想到别人眼里的叶澜可能也是这样,就觉得心里燥个不停,嫉妒啊,生气啊,什么情绪好像都能冒出来似的。 今天和大家讨论了这么些大事,都不能让萧崇感受到这么大情绪上的起伏。 他胡思乱想了一阵,终于有了点倦意。 像叶澜平常一样, 他把被子卷在一起,用腿夹着,入睡之后嘴角还含着笑。 之后的事情恍如大梦。 萧崇醒过来的时候,正赶上营帐外下的不知道第几场雪,他使劲吸了口气,又干又凉。 “将军,你醒了啊!”萧崇的副将薛睿走进来,他自己也是刚醒,身上还亮着,把给萧崇准备的炭盆放下,搓搓两手,把手心对着冒起来的火焰,“哦呦,可是越来越冷,咱们真要明天就把雾岭城打下来吗?” 萧崇恍惚了一下,他刚刚梦到的是两年前的事情。 他的二少爷,捧着他的脸,第一次亲他的时候。 萧崇拍拍自己的脸,不再能感受到当时那双手掌里的暖意了。 他长长舒了口气,“常将军那怎么说?” “说打。”薛睿咂了咂嘴,“常将军自己就是个冰块,怎么可能怕冷。” 萧崇听到这话,面上表情松了些,以前叶澜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过他总是仰着脸说,一点也不怕常勤听见,要能把对方气到,可能还更高兴呢。 “去罗北城的事情安排的怎样了?”萧崇又问。 “等这一战打完,城主那边说就安排,”薛睿答,“哦对了,信,”他差点忘了。 萧崇接过薛睿的信,打开飞快地看了一遍,里面每一句话他都能凭着过去的记忆补全叶澜说这话时候的样子。 “梁邱说你之前苦战过一段,没受伤吧?”一定是抿着嘴的样子,可能很怀疑吧。 “雪下的很大,桃花说府里那株花还坚强着,可今早我去看的时候已经蔫了,这丫头成心骗我的吧。”一定是在嫌弃,并且还把手遮在信上,生怕给他打扫的桃花发现。 “贺辉哥哥说长岭也下雪了,北境没一个地方不下雪,希望我这里的雪也和你那里的雪是一起下的,”萧崇看着这话心里紧巴巴的,“雪都比我强,能去到你那里。” 只看这字都能感受到叶澜那委委屈屈的样子,萧崇心颤了两下,不敢使劲捏信纸,就叹了两下气。 薛睿站在萧崇边上,看着将军平常波澜不惊的脸上一会一个表情,忍不住想笑,“您只有读家书的时候才这样。” 萧崇抬头看他,见薛睿两个食指压在酒窝上,“嘴角都能咧到这里。” “我……” 萧崇不大好意思答,薛睿也就戏弄了两下又道,“我去外面巡查一下,您还要把信誊写一遍吧。” “嗯。” 萧崇应下来,也没记着洗漱,穿着睡时的衣衫就走到了营帐中的长桌后面,把信平整摆好,用镇纸压着,边边角角重新按了一下,开始一字一句照着上面抄写。 每个字他都写得很认真,不敢错漏。 之后他才把信小心收进原来的信封,把自己抄的这份好好又看了好几遍。 因为是同一个老师教的,萧崇和叶澜的字迹本来就很像。 但总是这样,萧崇既无心又有意地开始模仿起叶澜的字来,照现在看,他和叶澜两人的字迹已经差的不多,像这样的信,两张纸叠放在一起,可能大致都会重合上。 萧崇满意地看着信上的字,越想心里越暖,又开始写起回信。 “受了点伤,但不重,觉得没必要和你讲,比纸划破手指尖疼不了多少。”萧崇看着小臂上一道长疤,接着往下写, “桃花调皮,你闲时绕到花房后面看看,她,她总把花藏在那,可能还没死。” “雾岭这边雾有些大,雪很多半路就化成水,而且总有种不干净的感觉,没有你好。” 萧崇蘸了点墨汁,“不是真的拿你和雪比,你比一切都要好。” 他又犹豫了会,怕下次被叶澜拿来当谈资,把“爱”字划了,换了个“想”字。 “想你。” 第128章 萧崇骑在马上, 与常勤并肩, 两个人身形相似, 气质却浑然不同。 鹅毛大雪随风纷飞,落在将士们的盔甲之上,一下子就化得彻底, 只留下彻骨的寒意与他们内心里的热血互相缠斗。 萧崇呼了口气,把那一团白雾裹在两手之间,覆在脸上,“准备好了吗?” “嗯。”常勤淡然。 他周身都笼着一种肃杀的气场, 让人不敢亲近, 不论敌我。 常勤在军中一点都不受欢迎, 他手底下的人比起与他交好, 更善于服从他。 这种绝对的实力, 让人只能仰望。 他是那样锋利的一把剑, 立起来可以稳定人心, 横起来可以直捅对方胸腹。 只有萧崇还记得这把剑也曾是柔软别人的方巾。 萧崇低头,看了眼戴在脖子上的黑曜石项链, 这是他的护身符,他的所有归宿。 守城的人好像更加心急,没等萧崇他们有所行动,成千上万的箭矢已经飞了下来。 萧崇抬头,厉声喊了声,“防!” 队列最前的一排盾兵全都跪了下来,足以包住全身的盾牌立起。 第二排的人直立着, 他们的臂力惊人,把自己的盾牌举至半空,插在第一排盾牌的缝隙之处。 至此,萧崇他们被铁壁包围,对方的箭矢不能击中他们丝毫。 萧崇侧头,把马匹靠近常勤的,低声道,“就这么耗到他们用完?” 常勤抬眼看了下萧崇,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萧崇这些年越活越像叶澜,尤其那眉眼里的□□。 但常勤没多想,对着萧崇点头,“我知道了。” 他知道萧崇的意思,回头瞥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的亲卫,他们也都反应过来。 在守城兵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