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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丝上,卫燎伸手摘下来,在指间碾成了汁水,轻轻送进温水里了。 傅希如闭上眼睛,靠着池壁缓慢的换气,安静恬然,好似先前的狂暴只是一个梦境。 他是真的疲倦,由内而外像是一阵灰暗烟雾,把他包裹淹没,以至于放下爱恨,什么都不考虑了。卫燎不说话,他甚至都不再考虑还没软下去这回事。 或许是今夜说的真话已经太多,卫燎也不想说话,自己撩水洗过身上的汗,扭过头去看傅希如。 他像是睡着了一样,胸口缓慢起伏,神情平静,浓而长的睫毛落下来,像一扇对他关上了的门。 他在水下摸索,很快就被傅希如按住了手,卫燎并不退缩,干脆起身,骑跨在傅希如大腿上,凝视着他的眼睛,要求:“这次慢慢的来。” 傅希如叹了一口气,揽住他的腰,揉捏着他那两团养尊处优的屁股:“还疼?” 先前那次根本不算好,他们都不够舒服,卫燎耽于享乐,怎么能就此罢休,搂着他的肩膀试探怎么才能好好夹住他,同时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慢点。” 傅希如拉开他早就泛红的入口,用力顶了进去,嘴角翘起一点笑意:“是这样?” 一声惊叫哽在喉咙里,卫燎下意识抓紧他的肩膀,僵着一动也不敢动。 当然不是这样,可热水熏蒸之下又被入侵,卫燎说不出话来,傅希如掰开他发僵的手指,让他环住自己的脖颈,伸手去摸卫燎那湿软的入口:“这儿疼?” 卫燎发出一声破碎的哽咽,把脸藏在他胸前,咬住嘴唇没有说话。 傅希如慢慢的退出来,感觉到卫燎夹紧大腿,骑在他身上难耐的蠕动着,又用力顶进去。 这次卫燎不得不叫出来了。 水面上空荡荡的,徘徊着他含泪的尾音。 卫燎用力喘过两口气,才回答他:“不疼,”挪了挪屁股,重复:“真的不疼。” 确实,比起痛觉,此时此刻他更敏锐的是另一种知觉,催动着他求欢,又让他放弃了抵御,垂着头缩在傅希如怀里,连方才那一场风暴都忘记了,觉得这夜无比漫长。 傅希如托起他,卫燎下意识搂得更紧,在他耳边低声说话:“我难受,我想你……你别走了……” 这一声挽留显然并非是叫傅希如今夜留下。分明是他把傅希如驱逐出京,现在倒好像那是双方共同决定的分别,更好像他是被抛弃的那个。 颠倒黑白。 傅希如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用五指在卫燎的发丝里穿行,又抚摸他的肩膀,让卫燎不得不在他身上自己厮磨起来,扭来扭去,贪恋一时的欢愉。 倘若没有发过那一场脾气,大概也就没有这一刻。傅希如往前回溯,甚至想起那张轻佻的红笺,又想起卫燎写过的,蹩脚的情诗。过去十年,他们都自然而然的亲密,甚至是世间最亲密,现如今要分开,就那么难。 这分明顺理成章。 水波温柔,傅希如的动作也轻缓,卫燎体内莫名的暗火压低了,嘶嘶舔舐着他的血管,却像是一头已经被驯服的猛兽,拱在他胸口低低的吼叫起来,不足而乖顺了。 傅希如侧过脸亲吻他湿透的头发,手指在头皮上轻轻揉按,卫燎几乎被哄的闭上眼睛睡过去,又吊在即将溃堤的边缘,屏着一口气,含住傅希如的肩头,往下摸索他上身的几道伤疤,半睁半闭着眼睛,等着最后一刻。 几乎像是他的很多个梦一样。 卫燎低声说话了:“别走,就恨我吧,别走……” 他反复说了几遍,傅希如才明白过来这是个交换,恨他也好,留下。 一时间冰雪与火焰同时在他四肢百骸流窜,说不上那是什么样的感触,好似过去的花和刺同时落在他身上,又好像一夜之间,卫燎从这个阴冷怪异的帝王,蜕变成了一枚蚕茧,雪白,崭新,赤裸又天真,为换一点陪伴,宁肯吐丝到死。 这么轻易就开口,也不像是傅希如近来熟悉的皇帝。 只是哪有人会这样交换?虽然俗套,傅希如也不得不悲凉的感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倘若这句话当真有用,该被每个人奉如圭臬,或许就该从头至尾如同新雪,什么也不留下,什么也不拿走,什么也不发生,什么也不僭越。 他又叹气,卫燎浑身泛红,慵懒的抬起头看他,懵懂的迎上柔软的嘴唇,又被扣着手,无意识的按在傅希如胸口,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唇舌厮磨间,卫燎闭着眼颤抖,闷哼一声,扭过头。 天色已经泛青,其实这一夜也不剩下几个时辰了。傅希如洗干净卫燎,擦干,把他抱出去,外头床榻上已经换过被褥,灯也被挑亮了,好似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痕迹全都被抹去。 傅希如已经息了要走的心思,卫燎仍旧记着拉住他的手。他已经睁不开眼,迷迷糊糊的把他往榻上拉,好似拉着他坐下那时候一样。 睡着的时候外头响起了报晓的声音,卫燎一翻身,捂着耳朵往傅希如的怀里钻,几乎马上就睡着了。 傅希如也闭上了眼睛,迎上了久违的安宁。 第二十五章 命案 这一觉醒来的时候,傅希如还没走。 外面天色澄明,傅希如洗漱过了,正微蹙着眉问紫琼现在是什么时辰。 无论如何,反正是晚了。三省官员都是日出入禁中理事,而傅希如现在赶过去也无非是更引人注目而已。 虽然是个人都该知道傅希如和卫燎之间的私事,但这毕竟和示于人前不同,傅希如绝不会料到,他的计划会以这种煊赫张扬的方式展开。 外头已经日上三竿,卫燎躺在床榻上半阖着眼,望着傅希如的背影,慢慢清醒过来。他晨起时一向倦怠且烦躁,好在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心里一片澄明清澈,甚至隐约有几分夙愿得偿的平静与欣喜。 他还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隐约甚至明白,傅希如的假面裂开了,且经他目睹。 他早知道傅希如的平静不过是一层伪饰,只是因为阔别已久,而无法从表面读出他的心事,难免心中没底。他用七年才知道琅琊王与皇帝的不同,现如今早没入骨血,再难忘记了,只好举步维艰的去试探。 试探一个人,自然很难。 他懂傅希如,但那不过是从前傅希如愿意给他看懂,这个人真正在乎的摆在明面上,和其他人差不多,无非是父母亲族,至交好友,里头兴许埋得最深的,也就是一个卫燎。 但如今风流云散,卫燎昨夜才被质问过傅希如父亲的死因,如今也只略略想了想动傅希行的可能性,又缩回去了。 不是他胆怯,而是如今他还想要保持暂时的平静,拿傅希行开头,显然是在激怒傅希如,叫他失去往下谈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