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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欢见李承天看得入神,走过来瞥了一眼,问:“是旅行?” 李承天摇摇头说:“不像。” 程欢又离近些,仔细观察,最后一排角落里的男人背后隐约露着半个铁锹头,还有石碑的一角,石碑看上去年代久远,字迹模糊还被遮了大半,他又问:“盗墓?” 程欢看照片看得入神,不自觉得就和李承天挨得有些近,李承天一扭头,心里居然有些紧张和暗爽,顺势凑近点,继续盯着相框说:“好歹是个记者,也许只是驻地收集些素材。” 程欢一抬头,正好瞅见这人的一张大脸,凝视两秒钟,迅速直起腰来,往旁边挪了一步,打开柜子看了看,问:“凶手的侧写呢?” 李承天放下相框说:“男性,年龄25—35岁,自由职业或者艺术相关,大多数时候不爱说话,习惯孤独还有寂寞。” 程欢关上衣柜的门,说:“从右手、到视频、分尸之后还要欣赏,每一块尸体都能妥善处理,每一个步骤井井有条,看来他匮乏的不止是关注,还有温暖。” 姜海波进屋的时候,现场已经被收拾的七七八八。该划线的划线,该收袋的收袋。他看宋晴正在给一个黑色大袋扎口,赶紧走过去说,低声说:“宋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叫宋姐。”宋晴瞪他一眼,说,“把这个扛车上去?” “好,没问题。” 姜海波正要伸手,宋晴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等一下,尸块保持一个姿势放了太久,已经僵硬了,你搬得时候小心点。” 姜海波脸色骤变,吞吞吐吐地说:“这……这个……就是……” 宋晴点点头说:“下半身找到了。” 姜海波立即松开手,说:“宋……宋姐,要不我还是去里面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吧。” 宋晴忍着笑说:“逗你呢,这种高危作业当然让要专业的来,你还真干不了。” 姜海波尴尬地挠挠头,继续往里走,这屋子家居陈列都不错,一室一厅一卫一厨,典型的单身大龄女青年独居结构。他刚走到卧室门口,就听到程欢的声音,赶紧怂怂地收了步子,向房间另一边走去。 一进厨房,就听到一位同事不耐烦地叨唠:“这冰箱里的东西怎么都扔到了外面?” 另一个人说:“算了,都装回去慢慢挑吧,说不定还能验到什么线索?” 姜海波带上手套,帮着法证组的同事一起收拾,看着两个人都顺利出了门,这才放下心来,在四周看了一眼,目光不自觉落在墙角的冰箱上,冰箱里的东西都放在外面?那里面放着什么? 他慢慢地拉开冰箱门,脑袋瞬间炸裂,控制不住“啊”的一声喊了出来,论惨烈程度,简直能把房顶掀翻。 姜海波看着被冷冻过的上半身躯干,下一秒直接坐在了地上。他扶着壁橱的柜门,手上使尽全力才站起来,扶着墙一直到了水池边,把脸埋进池子里吐得天昏地暗。 他抬起头来,擦一把眼泪,刚睁开眼,就看见水池里有两只手正顺着水槽壁爬出来,沿着窗户边,直接跳了出去。又一声惨叫之后,姜海波彻底摊倒在地上,站不起来。 李承天听到第一声惨叫,就往厨房跑,到了门口,又听到第二声,一进门,就看到姜海波坐在地上,程欢紧跟着进来,看了冰箱一眼,神色稍稍凝重。 “手……手……”姜海波捂着脸,支支吾吾地说,“两只手,顺着窗户爬出去了……” 程欢微微皱眉,上前几步探出窗户,正好看到两只人手落在院子里,顺着地面逐渐消失在人群中。他转身,看到李承天扶着姜海波的肩膀,抬起头来一双锐利的双眼正凝视着他。 程欢迅速移开目光,说:“哪有什么人手?你是被冰箱里的尸块吓坏了,去休息一下,喝口水压压惊。李承天,你照顾他。” 他走出厨房,喊了一声:“宋晴,冰箱里面还有,赶紧收拾一下。” 说完话,脑中念头止不住的一一闪过,姜海波?他怎么会看到? 吴兰死后被人分尸,成为恶灵也是四分五裂,因为贪恋着自己的气味,四处寻找身体剩余的部分。可无论在阳光下,还是黑夜里,就算是至阴至寒,也要配合天时地利咒念相聚,常人根本不可能在大白天看到这些。 “程队?程队?”宋晴喊了两声,程欢才回过神来。 “嗯?” 宋晴问:“你刚刚说在哪?” “厨房的冰箱里,是上半身,对了,找找另一只胳膊,说不定也在里面。”程欢看着厨房的门口,李承天刚好从里面走出来。穿过走廊,两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李承天背对窗子,阳光洒满了他整个后背,逆光望过去,程欢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可回忆起厨房的一幕,李承天揽着姜海波的时候,那人脸上笃定的表情,让程欢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也看到了? 第6章 烂尾楼 一回警局,林乐和赵连昕就抱着好几个大箱子,摞在桌子上。 林乐说:“程队,视频录像已经从物业都拿回来了,还有吴兰写的所有新闻也都在这儿。”说着,翻出一堆报纸,递给程欢。 程欢拿过来翻了翻,问:“这么少?” 林乐说:“近几年网络、新媒体都很发达,纸媒就越来越萧条,导向性又强,能上报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不过,她最近倒是有一篇新闻挺轰动的,当时好多家网站都转了,后来还做了跟踪报道。我也是刚刚搜到才知道,居然是她写得。” 李承天随手拿起一份报纸,念叨:“生命不息,维权不止——无良工头拖欠工资,300名工人13个月薪资问谁讨?” “标题不错。”程欢点点头,“不过这民生版的新闻一抓一大把,怎么轰动的?” 林乐说:“这二年修路拆楼的本身就很微妙,这次还就正好碰上了,工人一期活干完不仅领不出来钱,连带着周围已经搬走的家属赔偿款都可能黄了。本来压死骆驼的就是这最后一根稻草,而且媒体那帮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永远觉得自己特正义,其实就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一家看着新闻火,看相关单位默许了,就跟着一起炒,出了事就才知道把屎盆子往别人身上扣。” “别人?”程欢瞥一眼林乐。 “程队,一身的屎味,您觉得是谁啊?” “哼……”赵连昕拼命忍,还是不小心笑了出来。程欢闻声蹬他一眼,他赶紧把嘴捂上,不敢再出声。 程欢嫌弃道:“少废话,这工头是谁?在哪住?查出来了吗?” 键盘“哗哗”响了一阵,林乐说:“查出来了,叫林德福,地址是菜头街2号楼三单元5号,咦?”林乐盯着电脑上的地图稍稍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