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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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咔嚓… 四个男人迈着乱遭的步伐,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林间走着。 他们抬着个仅能容纳一人的简陋轿子,四面全部用木板钉死,两侧却留了个纸糊的孩童头大的窗户。轿子顶上有个用粗糙的手法打了个结的粗麻绳,绳子被染成了红色,绳尾垂下来,随着轿子晃悠,还未干的红色液体也随着被甩落浸入地里。 如血一样红的残阳淋在几人脸上,辨别不出几个男人的神色,只能注意到轿中有个人影,似是女人,低垂着头,一动不动。 “别打了,别打了!” 被钳制住的少女满脸是泪,疯狂地挣扎着却撼动不了两个糙汉半分。 脚边不远处两个老人被两个壮汉用棍子殴打,身上的血洇湿了麻布衫,趴在地上却还挣扎着:“远溪、远溪…” 不远处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哇哇哭着,被另一个汉子逮着动弹不得。 “我愿意,我去当祭品,别打了,别打了!” 被叫做远溪的少女颤抖着喊出这句话,他们目的达到,立刻停了手里的动作。几个人互相使了个眼神,拉着远溪就离开。 “—————”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突然从脚边的草丛穿过,前方的一个男人显然是被惊到,喊了一声,让剩下的三个也被吓到。 “你他娘的刘金,瞎咋呼什么!” 和他并列的男人先是被吓得一哆嗦,反应过来虚惊一场立刻破口大骂。 “高哥,我第一次来这阴森的地儿,太害怕了,要是那个来了再把我们给吃了怎么办?” “对啊高哥,说是十五年献给他一个活人吃,可万一他想加餐,我们哪有办法啊!” “反正过了刚才那个石头就是那个的地盘了,我们把人放在这儿,就行了吧?” “不行,规矩不能破,要是没送到地方惹那个生气了,别人都得遭殃。” 被称作高哥的男人看起来比其他几个稳重一点,给几人吃了一颗安心丸。 “放心,之前都没有把送祭品的人吃了,我们也不会被吃,把事情做到位再离开。” 几人忙加快了脚步,走到了一处看起来有几百年历史的老建筑大门前。 如果不去在意这气氛,确实是一副堪称气派的府邸,规模像是他们偶尔去城里见到的财主的住处。但房子各处的装饰不是民间用的狮子老虎,而是青面獠牙的尖嘴兽类。光线昏暗叫人看不清楚,也没人愿意仔细上前研究。 四人匆忙将那小轿放到门口的一棵大树边,就转身往回快速走开。没走几步,感觉身后卷起一阵阴风,几人的鸡皮疙瘩从脚底板爬到头皮,立刻连滚带爬飞速逃离这处。 自始至终,轿中的远溪都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像是死了一般。 风像是林间的幽灵,不断摆动的草丛勾勒出它的身影。天边的夕阳最后一丝光被隐去时,大地瞬间陷入黑暗,仿佛预示着轿内人的命运。 嚓…嚓… 突然有轻微的走路声突然响起,一个高大又修长的黑影接近了那个孤零零的小轿子。 远溪无法判定外面来者的意思,只听到嘎吱一声,面前被钉子死死钉住的门板竟然就被一只手轻易地撕开。 那黑影俯身先是看了一眼轿内,似是歪了歪头。 月亮在云中躲躲藏藏,撒下来的那点吝啬的光让人无法看清来人的面容。从轿内仅能看到来人眼睛竟然发出绿幽幽的光,远溪忍不住瑟缩一下。 但她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还没等她来得及反应,衣领瞬间就被揪住,随之整个身体被一股强大没有一分能抵抗的力量拽出去。 “啊—!” 她终于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惊起树上几只刚落脚的鸟。翅膀扑棱声中,树下只剩一个孤零零被拆了轿门的轿子。 她被毫不怜惜地摔到地上,还好地上铺了层毯子,虽然疼,却没多严重。 “老、幼、病、残……” 上方幽幽传来低沉的声音,语气不明地吐出四个字。只见他低下身来,突然伸手钳住她的下巴面对自己。 “倒是第一次送来一个青年岁数的……” 她瞬间明白过来刚才那四个字什么意思,想到之前祭祀的人都是什么命运,瞪大眼睛忍不住颤抖。 月亮像是也好奇会发生什么,从云里跑出来,用清冷的月光照亮这一处。 一个半跪着的身穿华服的男人毫无感情地看着匍匐在地上穿这件粗麻布衣服的女人,还品鉴似的摆动女人的下巴看了看。 “看起来倒是不错,我上次吃青壮年是什么时候?记不得了,你想怎么死?” 他冰凉的手滑向她的脖颈,感觉到指腹下女人起的鸡皮疙瘩笑了一声。 “一般,他们都会求我给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