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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在地上,手臂上瞬间被剑刃割开,血流不止。 那少年走进几步,停在孟真面前,仿佛看一只蝼蚁,“说起来我与你渊源颇深,只是没想到,你终究还是死在从极之渊。”他语气轻飘飘的,看一眼昏沉中的宴重明,忽然笑着建议:“被怨灵生吞活剥的滋味不好受吧?不如把他唤醒,让他眼睁睁看你是怎么死的却无能无力,也许更有意思。” 孟真不为所动,微微侧身挡在宴重明身前,略微抬头,看着前方少年,淡然叫道:“沈寻。” 这个名字出口的那一瞬间,前方少年有片刻的迷惘,孟真语气浅淡带着轻轻的叹息,“你的腿疾不是骗玄音的吧。你为何不同他解释呢?” 少年的脸上是深重的茫然无措,眉眼低垂间,握住承影剑的手,指骨泛青。那把承影剑是玄音的本命灵剑,是玄音怕他一个人独居深山遭遇野兽送给他防身的。 他看着手中的承影,嘲笑,“他不会相信的。” 就是此刻,孟真见他眉头深皱短暂沉迷在往事之中,瞬间从怀中摸出先前出酆都时摘的那只彼岸花,拍一把腰间烟雨螺,将所有的灵力一丝不剩调动出来灌注到鲜艳的花朵之中。 丝丝灵力散入大地,如催眠的古曲,唤醒了渊底沉睡的幽魂。 “你竟然用彼岸招魂!”那少年瞬间惊醒,挥起承影剑朝孟真袭来,孟真吐了一口鲜血跌倒在地再也起不来。他抹一口唇边血迹,转而厉声道: “可笑!你竟还期望玄音相信你!那年中元节你害得他被天帝责罚闭门思过一年,这酆都的无数幽魂被你挪到此处做成傀儡,搅得三界不得安宁。你还有什么资格要他相信你!他这一生光明磊落,而你只不过是个怪物!人不人鬼不鬼只配活在这见不得人的黑暗里,你这一生,为什么而活?魔尊千涯不知你是谁,玄音早已不是你的好友,你更无亲近信任之人在世,实在是可怜可悲……” “你给我闭嘴!”那少年愤怒咆哮几欲癫狂错乱,挥动承影剑就要将孟真斩于剑下。 恰此时,而那些原本受剑灵召唤的怨魂忽然暴动,尤其这些魂魄本身就来自幽冥狱,闻到彼岸花散发的灵气,再加上酆都之主的彼岸招魂,眼下剑灵情绪激烈疯狂,那些怨气立刻惊醒反噬。 前方是剑灵与那些戾气缠斗的声音,孟真却是什么都听不见了。脑袋里被疯狂错乱的累世冤魂彻底占据,几乎攻陷他的意识,那些携刻在神魂之上的人生八苦脱离烟雨螺的禁锢,一点点侵蚀他的神魂。这一次不同往日,他强制剥离烟雨螺中灵力,而朝暮闻笛上的绿花已经用尽。 而玄音的“彼岸招魂”,他也只会其形,用的只是普通的彼岸花,坚持不了太久。他用尽全身力气爬到宴重明身旁,目光定格在那张俊美的容颜之上。 眉眼冷淡锋锐,还微微皱着眉,孟真想伸手去抚一抚,却无半点力气。他的眼睛胜过世间星辰,笑起来的时候漂亮的惊人。此刻他安然沉眠,却也让人心安。 他向来冷淡自持,沉默寡言到让人敬而远之。可是他却始终伴他左右,会做一些笨拙可笑的事,会表现莫名其妙的占有欲,还会粘着他一声声喊“云弟”。 世事无常,这缘分总是差一点。三千年前如此,三千年后还是这样。 孟真微微偏头,看见那些幽魂在彼岸招魂的指引下奋力攻击,剑灵暂时无法脱身。在那之前,宴重明必然会醒过来。他轻轻趴在宴重明身上,安然阖上眼睛。 第93章 别君去兮何时还 漫天水流缓缓而过,就在身侧,水底是大片的嗜梦莲,莲叶亭亭翠绿,叶子上清晰可见的纹路随着流动的水波左右摇曳,有暗香浮动。 泠泠冷香,清新静雅。 冷香?! 孟真霍然睁眼,眼前是幽暗的湖底,湖面云影天光折射而下,水底的嗜梦莲茂密丛生。他用力嗅了嗅,难以置信。 真的有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他坐在水底,盯着那片幽绿的嗜梦莲发呆,片刻之后,猛然惊醒。 灵力流转间,他轻轻一跃,便出了湖面。 眼前是熟悉的竹林精舍,柳树凉风习习。仔细嗅一口,风里有丝清淡的气息。他随手在湖边的柳树上拽下一片叶子,放入口中嚼了嚼,又青又涩。 孟真怔楞片刻,心中涌上乍然而起的欢喜。他的味觉和嗅觉竟然都回来了。 直到此刻他才挽起袖子仔细看了看手心的纹路以及手臂的皮肤,他安然无恙。 可…… 孟真深吸一口气,丹田内气息充沛,浑然磅礴的灵力于周身流转不息,意随心动,招出的竟然是一把清冷长剑,剑身狭长,剑上寒光闪现,这是重明剑。 忽然有未知的、巨大的恐慌席卷而来,孟真几乎站不稳,他收起重明剑,下一刻已经御风而起直奔鬼神渊外。 刚到门口,一望无际的彼岸花海里,有一个人坐在轮椅上,似乎等了许久。 “玄音!”孟真快步过去。 他有些不敢相信,直直盯着玄音的腿,此刻他坐在杏花木的轮椅中,双腿上盖着一条不算太厚的薄毯,傍晚的日光斜照在他脸上,为他整个人添上一抹温润孱弱的气息,他的面色清淡,再也见不到从前那样开朗洒脱的模样。他这样坐在开的肆意的火红花海里,就像是人间那些弥留之际的病弱公子。 玄音没有说话,看见孟真过来,递给他一样东西。 孟真接过来,赫然是他曾送给宴重明的那只红色烟雨螺! “他……他呢?”孟真声音轻颤,死死攥住烟雨螺,心里有根弦崩到极致,可却苦苦支撑,若是断了,他大概会疯。 不等玄音回答,孟真赶紧探了一丝灵力到烟雨螺中,里面的记忆影像都是从前种种,再熟悉不过。他着急的往前掠过,停在最后一段的末尾。 一片迷蒙中什么都没有,只能听见宴重明越来越淡的声音:“云弟,等我……” 再无其他。 孟真怔怔愣在那里,半晌,不待玄音说话,扭头就走。 奔到忘川河畔,孟真将血液到转回左手臂的骨笛中顷刻跳了进去,冰冷的河水没顶,他顾不得许多,奋力往前,虽是逆流,但之前走过一次,很快他便来到暗河深处。 然而,当初过了暗河就是地底岩浆,现在平滑如镜,除了幽幽划过的忘川之水,什么也没有,那暗河深处并存的地底岩浆不见了! 他不能接受这结果,拼了命的往里走,全是徒劳。 再次回来的时候,孟真浑身是水,失魂落魄,眼圈都红了。 “宴山君与那妖孽一同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