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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要是不爽,明天可以继续跟我赌,把下一周的衣服也押上。” “……算了,明天还是换个赌注好了。” “哈哈。” 看完球赛,消灭了一桌子啤酒和零食,两人揉着饱胀的肚子回房睡觉。 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看着李毕青走向茉莉的房间,里奥极力抑制心底泛出的酸涩感,微笑着说:“晚安。” “晚安。”对方转过身,轻声回答。过道的昏黄灯光笼罩着他,在刘海的阴影下,长而直的睫毛覆盖着他的眼睛,像一片雾气朦胧的湖面,深藏着不可知的情绪流动。有那么一瞬间,里奥以为他会走近两步,拥抱自己,或是更进一步的什么——在那迷雾的罅隙中,他似乎窥见了某种眼熟的东西。它像闪电一样击中了他,一个刻意封存的记忆片段从脑海深处跃然而上。 ——黑发下他的脸在手电光线中白得发亮,唇上的血迹又红得触目惊心,一双漆黑眼睛自下而上望过来,眼神中盛满了温情与欲望。 ——他的脸在缓缓接近。不知道是谁先触碰到谁,腥咸的血味蔓延开来,火热得像要烫伤舌尖,甜美得令人心酸叹息。 ——他吻了他。 ——他们一身血与汗,连头发丝都充满硝烟味,在满是弹孔的墙壁前面接吻,震撼而契合,兴奋又安详。 就在这一瞬间,眼前的男孩令他想起一个连环杀人犯,一个他整整追捕了一年、决心要绳之以法、却在抓住后放了水的连环杀人犯。 杀青。 对方就在这一刻转身,目光消失,魔法破除,错觉转瞬即逝。 里奥站在房间门口怔忡,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羞惭:他竟然饥渴到这种地步!刚才要不是李毕青及时转身,他的理智很可能会全然烧毁,不计后果地把对方压在墙壁上亲吻!一想到随之而来的麻烦——对方茫然后无法置信的表情、自己毫无信服力的解释、之后两人该如何相处、茉莉的震惊和怒火……一想到这些,里奥就头疼得像要炸掉。 不幸中的万幸是,这一切还来不及发生。 万幸中的不幸是,如果他再不解决自身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这一切总有一天会发生。 他忽然想起罗布。刚搭档不久时,有一次罗布在夜店喝醉了酒,他试图把他拖进车子里,那混蛋揪着他的衣襟醉醺醺地问:“里奥,呃,你是……直的,还是弯的?” “弯你妹!”当时他毫不客气地一拳揍上罗布的胃,让对方稀里哗啦吐了一地。 如今这句话又回荡在他耳边,“里奥,你是直的,还是弯的?”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再理直气壮地回答。 还有比这更悲剧的吗,作为妻弟,他对未来的姐夫单方面产生了超乎正常关系的感觉……不,或许还有更悲剧的,作为警察,他跟一个连环杀手已经产生了超乎正常关系的接触…… 里奥不知道这两样,哪一样更灰暗、更绝望些。 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去找个心理医生,当然,绝对不能是公家免费提供的那个。 第24章 湖中藻 翌日,李毕青迫不及待地出门去采购野营用品,里奥在预约好报纸上那栋湖边木屋后,拨打了他的内科医生的手机号码。 “里奥?”对方惊喜地叫起来,“我们多久没联系了?等等,我叫人帮我替一下门诊……好了,说吧,有什么事?” 黑发探员因为斟酌用词而迟疑了两三秒。 对方立刻敏锐地感觉到了:“麻烦事?你的……老毛病?” “嗯,又发作了。现在吃药已经不太管用了。” “什么药?” “以前你开的药。” “你不是戒掉了吗?而且我嘱咐过你,下次再用药,不管是什么都要先询问过我!” “……我以为没事了。” “你以为!见鬼,我才是医生!” “抱歉,怀亚特。” 医生明显地叹了口气:“补救比道歉管用,里奥。告诉我,这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用量多少。” “大概快一年了吧,按你以前开的剂量。但是从上个月开始,药效越来越弱,只好吃双倍。” “耶稣!”怀亚特发出了一声悲鸣似的呻吟,“盐酸舍曲林和盐酸丁螺环酮也就算了,阿普唑仑会成瘾的,我说了不能长期吃,你他妈的还擅自加了一倍药量!” “……其实我也想停药,或许你可以帮我换种替代品。” “那个也不能说停就停,要慢慢减量,不然你会疯掉的!”怀亚特深吸口气,试图放缓语调,作为医生,情绪比无动于衷的患者更激动,简直是一种悲哀。这家伙最棘手的地方不在于病情,而是他的态度,但他又不能不管他。“听我说,里奥,这回你要彻彻底底听我的,否则后果比你想象中的要严重得多。” “明白了,你说吧。”手机另一头依旧是一副置身事外的语气。 怀亚特无奈地交代:“你现在一次是4片对吧,每周减少一片,最后一片时减为二分一、四分一、八分一,发现什么异常反应再打给我。我给你开佐匹克隆作为替换品,等前药完全停服了再用,要严格按我开的剂量!” “知道了,等会我过去取药。” “里奥——”怀亚特语重心长地劝说,“药物只能起到辅助治疗的作用,关键在于你自身。我知道你心里有个结,一个累积多年、非常沉重的结,它压迫你的神经、侵蚀你的精神,让你逐步滑入黑暗深渊。你想依靠药物解脱,副作用就是成瘾,为了断瘾,再接受另一种成瘾药——这是个恶性循环!里奥,你还这么年轻,不能就这样一直下去,你得想办法彻底解开这个结,就像中国的一句谚语,‘心病还须心药医’!” 手机那头一片沉默。许久后,传来联邦探员低沉的回答:“我不知道怎么解开它。结局早已铸成,人死不能复生。你用不着为我这么cao心,医生,这是我该得的。” 怀亚特攥紧了手机。他不甘心地想再说点什么,却又发现无话可说。认识五年,里奥从不肯对他坦白那段过往,他只能从只言片语中去暗自揣度。踌躇再三后,他给了对方最后一个忠告:“比起我,里奥,你更需要一名专业的、经验丰富的心理咨询师。” 意料之外的是,对方没有一口回绝,虽说有些难以启齿,但至少态度真诚:“……是的,我想是,你有好的推荐对象吗?” “有,他是个非常睿智、耐心的老人,爽朗又宽容,会是个很好的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