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什么情况

    宋诗乔是初二上学期的时候，从镇上的学校转到了市里的学校。那个时候她的父母在市里的科研项目稳定了，房子也安置好了，就把宋诗乔接到市里去和他们一起生活。

    宋mama给女儿找的学校是市重点，初高中一体，升学率很高，是一所综合来看很不错的学校。

    她是单独报道的，去得稍晚了些，负责卖校服的老师已经先下班了，她没买上校服，开学第一天，暑热未消，她只好穿着宋mama给她准备的校园风长裙，站在教室门口，等着班主任领她进门。

    她安静地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来来往往的同学们，或多或少都会分点视线给她，不少人好奇，怎么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孩站在三班门口。

    预备铃响起，程珏不紧不慢地啃着三明治，慢悠悠地爬着楼，和他的兄弟吐槽前一天晚上打游戏遇到的脑残队友时，不经意注意到了女孩被微风吹起的裙角。

    他迈上最后一级台阶，停在楼梯拐角处，快要迟到的学生大步跨着台阶向上，人流涌动，他的世界却一片寂静，心跳莫名地有些加速，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

    一个比她高出高出不少的女人走到她身旁和她说了什么，她带着礼貌的笑容点点头，跟着女人进了教室。

    “喂，还看，人家都进去了。”

    他的兄弟用手肘捅了捅他，程珏回过神来，把吃了一半三明治丢到好友怀里，大步流星朝教室走去。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班主任向大家介绍她：“这位是我们班新转来的同学，她叫宋诗乔，以后她就是我们班的一份子了，大家好好相处，宋诗乔同学，你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话音刚落，程珏推门而入。

    “报告！”

    教室里的人都朝门口看过来，讲台上的人也不例外。

    宋诗乔微微侧身，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眼睛亮亮的，像是被他惊到了。

    “快进来吧。”班主任催他入座，慢他一步的好友这才追上他，和他一起向座位走去。

    “开始吧。”

    温和甜美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程珏走到最后一排，书包随意挂在椅子上，散漫地坐着。

    “大家好，我叫宋诗乔，诗句的诗，乔迁的乔。很高兴和大家成为同学，以后的日子请多关照。”

    她站在那里，整个人温和明媚，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宋诗乔，宋诗乔。他在心里默念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她刚转来的时候，大家对她新鲜好奇了一阵，有些热情的同学来打听她的事，她都如实告诉他们。班级的氛围不错，参加过几次班级活动后，她和不少人熟了起来。

    第一次月考成绩下来，宋诗乔就拿到了班上第三，让大家都吃了一惊。最开始大家以为她是关系户，成绩不怎么样，虽然总见她在座位上安安静静的学习，也以为是做个样子，没想到她真有几分本事，有些名列前茅的同学有了些危机感，对她多关注了些。

    程珏对她也多有关注，但只是因为她是宋诗乔。

    她最喜欢的，应该是语文课，每次上语文课，她听得犹为认真。体育课的时候，她爱在自由活动的时间去球场上看男生打球，没有固定看的对象，或许是单纯对篮球感兴趣，但她好像不会打，有男生邀请过她，她拒绝了。

    她思考问题的时候，喜欢咬笔头，她打草稿习惯从上往下打，他见过她的草稿，字迹娟秀，页面整洁，规范得像模范作业。

    她性格很好，对同学很友善，说话总是温温柔柔的，没见她生过气，但她也有脾性。有些她没见过的东西，她会很惊奇，有些嘴碎的人会偷偷笑她土包子，她知道后，也不会窘迫，反而大方求知，率性坦然，对于那些背后说小话的同学，她不会直接黑脸，只是对他们态度很淡漠，让人不敢靠近她。

    程珏觉得她冷脸的时候，还挺可爱。

    她放学的时候，收拾东西不快不慢，她也不着急回家，喜欢一个人慢慢地走；她喜欢吃校门口小吃街第三家的煎饼，她喜欢吃辣的，太辣的话她会去奶茶店买杯草莓味的饮品，她应该很喜欢甜品，也喜欢草莓。

    程珏上课无聊的时候，总爱看她，她坐在中间偏后的位置，他一抬头就能看见，有时看着她皱着眉头思考问题的样子，他嘴角会不自觉上扬。

    期中考试过后，进行了换座位，程珏坐到了她的斜后面。

    每天上课，除了偶尔听老师讲讲课，就是观察她。她身上总有股清香，很好闻，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孩子都这样。

    一个普通的星期二，两节数学课连堂，剩半节课的时候，老师讲完课，让同学做题，她在草纸上演算，程珏早解出来了，转着笔无所事事。一块粉色的橡皮从她肘边掉落，滚到了他的脚边，他捡起来一看，是块很新的橡皮，他握在手里，在脑海中勾勒了草图，熟稔地拿起笔袋里的雕刻刀，信手雕刻起来。

    一块两寸大的橡皮，不到一节课的时间，一面刻上了一个繁体的“乔”字，一面刻上了一个少女的肖像画。

    虽然微小，但仔细看就会发现少女的眉目和宋诗乔有六七分相似之处。

    正当宋诗乔四处找橡皮的时候，身后的程珏用手指戳了戳她。

    “喏，你的橡皮。”

    宋诗乔看着他递过来的精致漂亮得不像话的橡皮，有些吃惊，“我的吗？”

    “嗯。”

    下课铃刚好响起，程珏把橡皮塞到她手里，没说什么，自顾自起身走出了教室。

    宋诗乔看着手里依稀能辨别出的橡皮本体，看着确实是自己的，余光注意到程珏桌上的橡皮碎渣，看来橡皮被他狠狠蹂躏了一般，不过，他刻得真好看，栩栩如生的少女，竟让她有些舍不得用这块橡皮了。

    她把橡皮收好，问同桌借了块橡皮。

    从窗边经过的程珏看她笑着把橡皮收进笔袋，又向别人借了橡皮来用，雀跃涌上心头，他轻轻哼起歌，轻快地踩着步子在走廊上闲逛，同桌拉着他去厕所，他吹着口哨和他去了。

    “你今天抽什么疯？”

    “本少爷高兴，管得着吗？”

    “好好好，大少爷高兴就好。”

    午休的时候，宋诗乔端着饭主动找到程珏坐到了他对面。

    “程珏同学，你刻的橡皮真好看，你真厉害！”

    她笑得眉眼弯弯，整个人真诚地赞扬着，给了他莫大的肯定。

    “这没什么，也不难。”他低头吃了口菜试图掩盖自己上扬的唇角。

    “但是我想问问你没经过我的允许就刻了我的橡皮，我现在没橡皮能用了，你是不是该补偿我一下呀？”

    她生气了？程珏抬头看她，她表情有些严肃，程珏被她看得心里有些紧张，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开个玩笑啦。”她绷不住正经的神情，眉眼带笑，认真看着他，深吸一口气，凑过去有些神神秘秘地问他，“不过你可以教教我吗？我真的很想学，我可以请你吃好吃的！”

    “可以。”几乎没有犹豫，他就答应了。

    听到肯定的一瞬间，她喜上眉梢，开怀地笑了。

    “太好了，谢谢你，程珏同学。”

    她笑容如阳光般温暖，眼睛像星辰般璀璨，程珏清晰地听到了自己与平常不一样的心跳声。

    程珏记这一天记了很久，因为这是她转来后第一次主动和自己搭话，她喜笑颜开的样子，让人的视线离不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