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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族长请留步,我替您去送二位神仙大人。” 这么多年未见,解羽仍是那样,清清雅雅,温温润润,说话很和气,雪虎好想拉拉他的手,看是不是和原来抚摸自己时一样柔软。老虎的脾气就是这么直接,他这样想,于是也就这样做了,谁知刚刚触到对方小指头上的毫毛,就觉得自己飞了。 他奇道,我没使法术,怎的就腾云了呢。直到屁股最先落地,差点摔成八瓣,他才募然明白,是解羽清君用法术将他摔了出去。 “你要做什么?”神仙薄怒。 雪虎飞快爬起来,我们老虎有一样好,屁股上rou多,不疼。 望着解羽的脸,雪虎有些痴了,他笃定解羽就是季仰岚,连生气时眼梢泛红都一样。 他嗫嚅道,“我想在清君座下修行,行么?” 解羽皱着眉看了他一会儿,“噗嗤”一笑,“你的尾巴晃得我头晕。” 雪虎尴尬得脸一红,把尾巴悄悄收回去,眼巴巴地继续看着解羽。 “你叫什么?”解羽问。 “我叫雪虎”,雪虎觉得有戏儿,虔诚地回答。 “可是,我不收徒弟的,你想上天庭修行,可到天庭的‘休兵阁’参加遴选。” 雪虎一听,愣了,他当然知道‘休兵阁’,仙妖两界子弟都可以参加选拔,遇到资质优厚的,便可进入修行。只是历来,妖界子弟能选上的少之又少,一是因为本身仙家子弟的出身就占尽优势,二是仙界对妖界的歧视由来已久,所以但凡有点法术的妖们,还是愿意自己闭门造车,也不愿去受人白眼。 看着淡蓝衫子背影越走越远,雪虎喃喃自语道,“可是,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我是通体雪白的小老虎啊,我这些年总念叨你来着......” 妖将白木把一个大包袱,递给鸣呦,“这是夫人给三公子您准备的,里面是您的换洗衣物和平素爱吃的点心。” 沧海袍袖一挥,那巨型包袱就被他缩成一个巴掌大的小袋子,递给鸣呦。鸣呦撇撇嘴,非常不屑,切,看把你能的! 霞光闪过,沧海招来三片云彩,他和解羽先登了上去,伸手来拉鸣呦。鸣呦往路边大石上一坐,微微噘着嘴,像个负气的孩子,“对不住,我不会驾云。” “我扶着你”,沧海虽然面冷,声音却很温和。 “飞得太高,我害怕”,鸣呦不买账。 “那你闭着眼睛。” “闭着眼睛,我腿软”,鸣呦冷冷看他,抱着膝盖,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沧海下了云,走到他面前,背过身去,“我背你。” 鸣呦瞪大了眼睛,揉揉耳朵,不是吧,你背我? 他瑟瑟往后躲了一下,顿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开始纠结,要不还是算了? 正犹豫间,两条腿弯已被沧海掐住,微微一使力,自己便已伏在他背上。 耳边呼呼风响,已在碧落海之上。 鸣呦向下看,头一次站这么高来看碧落海,霞光万道,碧波莹莹,真的很美,这美又很熟悉,像看了很多年! 这背也很舒服,趴着暖洋洋! 百无聊赖,他和解羽聊天,这个神仙比沧海君平易近人,不像冰块脸,分分钟要把本小妖冻死! 鸣呦下巴垫在手背上,心想,难怪雪虎惦记,解羽神仙清清秀秀,的确惹人喜欢,“解羽神仙,您几岁了?” 解羽望着他,眼帘半垂着,长而直的睫毛根根分明,轻轻颤动遮住那双琉璃般通透的碧色眼眸,眼缝里泻出星星碎碎的黠光。 解羽心里一痛,柔声道,“两万多岁吧,确切地不记得了。” “哦”,鸣呦轻轻哼了一声,睫毛抖了抖。 “鸣呦,我感觉你很眼熟呢,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解羽探询着问。 “是么?”鸣呦换了个姿势,将脸转向另一侧,给了解羽一个后脑勺,“不会吧,我从生下来就没有离开过‘桂林八树’,怎么可能和清君您见过呢......” “桂林八树”,正是妖族聚居地,与魔界的荼余荒洲一山一水之隔,与天界则隔着九重天,这碧落海正是第一重。 解羽听他说话带了丝丝鼻音,想是打瞌睡闷住了鼻子,于是,不再说话。 心下黯然,他,真的忘记了,忘记了沧海,忘记了自己,忘记了曾经一起走过的路...... 解羽侧过头去看沧海,他的面容如往日一般安静,只是眼底微澜迭起,泄露了他此刻的心事。 鸣呦完全阖住了眼睛,鸦齿般的睫羽缝隙里有微芒闪了一闪,倏忽而逝。 风从耳边掠过,沧海的鬓边的发丝被风高高扬起,吹落在他脸颊上,酥酥痒痒。 他将眼睛撑开一条窄窄的缝隙,沧海君的耳垂被暮光打得透明圆润,形状很漂亮,耳轮像镶着一圈金边,他突然很想摸一摸...... 第4章 多宝灵君的“灌疏袋” 鸣呦是被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的,他翻个身不悦地嘟囔了两声,以为还睡在娘亲给织的软垫子上。可是,丝丝缕缕的声音却挡也挡不住地钻进了耳朵。 听声音,应该是两个小仙侍。 “这就是真君带回来的小妖怪……” “别说,长得还真俊……” “据说天赋异禀,才四百岁就能幻化人形呢!” “是么?难怪,咱天庭不缺妖界修成的正仙,可这四百年就能幻形的,除了之前的芝华仙君,再没有……” “嘘,小点声儿,那个名字是咱‘浮离天’的忌讳,可别让真君听见……” “没事儿,真君去找多宝灵君了……你有没有发现,他长得和芝华君还挺像呢……” 鸣呦实在没法再继续装睡下去了,他再不醒,耳朵非磨起茧子来不可。 睁开眼睛,果不其然,面前站着两个娇俏可人的小仙侍,一个穿粉一个穿黄。鸣呦下了床,做了个揖,笑道,“两位漂亮jiejie,鸣呦这厢有礼了。” 穿粉的仙侍掩嘴笑起来,“你个小妖怪,还怪嘴甜的。”她指指身旁穿黄的仙侍,“她叫流光,我叫涿然,我们都是这‘浮离天’的侍女,你叫鸣呦啊,明天的明、悠远之悠?好名字。” 鸣呦往床上一坐,眉梢一挑,乐了,还真是想像力丰富,却也懒得解释,随她们叫去。 流光道,“以后啊,有什么缺的短的,尽管开口啊,别客气。” “好”,鸣呦懒洋洋地打了个小呵欠。 涿然道,“你再休息会儿,我们就先下去了。” 鸣呦点点头,重又躺进云被里,蜷起身子。 他凝神细听,捕捉到流光从廊角传过来的声音,“琢然,要不是整个天界都知道芝华君魂飞魄散了,我还真要怀疑是不是他转世了呢……” “可不,你看他那双眼睛,啧啧,和那人一模一样……” 鸣呦把被子卷了卷,丝丝缕缕的寒气洇进骨头缝儿,每个毛孔都难受得厉害,心里嘀咕着,天宫的被子都这么薄么?一点儿都不如娘缝的大棉被暖和厚实。 可他还是抖抖嗦嗦地睡着了,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