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杀杀杀
420.杀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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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颊红肿,高高隆起,被扼住喉咙的窒息感扭曲了她的面容,如此丑陋,如此不堪。
沈佳仪几乎是抵死压制着咳意,一字一句,沙哑又清晰地告诉他:“看见弱者,告诫自己,要好好努力,改变命运,不要成为他们……”
这答案太过枯燥,狼王正准备掐死她了断,少女青紫色的唇颤抖着,潸然滚下一滴热泪,砸在狼王冷冰冰的手上,“也可以……告诫自己,好好努力,然后变强,去、去改变他们的命运,去帮助更多的弱者……”
狼王眼睫一颤,心底某处,猝不及防地升腾起一股浓烈而炽热的热意,他也不知为何,草草松了手上力道,少女的身体,就如浮萍一般,脆弱地滑了下去。
狼王收拾了心情,低身蹲在她跟前,冷睇着她咳得撕心裂肺,嘴角扯出抹淡哂:“可笑,物竞天择,这世道向来是强者才能生存,你若明白这道理,便不会做梦了。”
沈佳仪被这搞笑言论彻底逗笑,咳嗽着回怼:“你说的是生态位竞争,是大自然自我修复的魅力,却要张冠李戴,强行扭曲成持强凌弱,压迫他人的借口,你是有点幽默天赋在的。”
说了这么多,来来回回几个回合,狼王看似处处欺凌她,折辱她,可实际上,却是她处处折辱他。
有点吵不过,伊比利斯只得撂狠话,森然冷笑:“等人族被孤杀光,你就晓得何为适者生存了。”
“所以,”少女多看他一眼都觉得烦,“你永远写不出‘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这般大气诗词。”
狼王嘴角的冷笑陡然凝固,眼底似浮起凛冽冰霜,拳头握得咯吱作响。
沉默,良久的沉默,就在塞尼德以为狼王要绷出利爪,将那可怜的丫头撕个粉碎时……
“带回去。”他冷声吩咐,不再与她多费口舌。
沈佳仪不愿继续受辱,趁其转身之际,飞快拔出他腰间的战刀,抵着脖子便要抹下去。
多少腥风血雨,狼王都不曾如此气愤,但他这次,属实生气了。
一身冷气的青年,一把握住刀刃,直直挡在她脖颈间,银刀,划伤的狼血汩汩流着,淌在她胸前,腥气很重。
“你想死,孤偏不许。”他露出个魔鬼般的笑来,“死了,孤还玩什么?”
她不是有气节么?
他便要折磨得她体面全无,折断她的傲骨,踩碎她的脊梁,势必要她奴颜媚骨,活成奴隶该有的样子。
从前多少次,两人再相遇顶多不过是厌恶与嫌隙,却从没有如此这般,初次见面就爆发冲突,结下梁子的。
沈佳仪她很生气,很委屈,这鬼地方,她是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
她要是再帮狼族谏言她就是狗!
不知好歹的家伙,毁灭吧!
·
夜半时分,狼族的军队开始了训练。
而路西法与艾伦也开始了新的对决。
艾伦说狼族又不在白天打仗,白日容易暴露目标,因此上次才输的惨烈。
路西法于是允他在夜里再来一次。
仍旧是校场,圈定的范围内,两只公狼展开了新一轮的对决。
亲王甚至把后三页全部的兵力都调给了艾伦。
这场演习的规模扩大到三倍,使用的雷铳也有所增加。
艾伦转变了战术,强调极致的速度与包抄巧胜。
路西法这一下午也没闲着,这个离经叛道的怪胎,竟然把人族的战马也纳入了他的防御。
要知道,狼族对战马的态度向来不屑,战马易受惊,且根本没狼跑得快。
然而这回,他们又被亲王按在了地上摩擦。
引入战马后,狼族近身rou搏便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中战刀上,再借助高度优势,斩杀造成的伤害大大提高。
本以为这就是高潮,没想到骑兵只是亲王的开胃菜,是用来清除威胁,保护后方的雷铳阵。
又是像早晨那般紧锣密鼓的炮轰,而这回确实真枪实弹的在打,艾伦没见过这等架势,忙调用小股精兵,在一侧突围。
可他显然低估了亲王的苟,他竟然在侧方安插了巡查骑兵,艾伦此举,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至此,一个改良后的火铳作战模式,被路西法摸清了。
远可以靠火铳打击,倘若敌人靠近,也可以用骑兵近距离作战,同时配有四周巡查的轻骑,这用兵策略几乎立体。
天际渐白时,这场演练终于结束,校场被炸得稀烂,也有士兵葬身弹雨火海。
其他营的狼人们刚训练完毕,就被上级叫到校场,负责捡尸和抬运伤兵。
狼向来对人族火器不屑一顾,此番亲自来校场走了一圈,见到这满目疮痍,残肢断臂,焦土枯木,不由大受震撼,心中的不屑少了许多。
亲王坐在点将台上,看狼族的士兵整齐地拍着队,密密麻麻地绕着校场走过一圈。
紧接着,战死的名单与造册的排名一道贴在围墙上,狼人士兵们惊奇地发现,还未出证便死在演习上的狼,名字与后三页的吊尾车们十有八九是契合的。
这不由令他们恐慌,谁都不愿做后三页的吊尾车,就犹如头顶悬着把斧子,指不定那天就嘎了,因此勤奋与不勤奋的士兵们,都暗自下定决心要更加勤奋,至少让他们战死在沙场上,而不是校场上。
昨日一战,路西法抽菲儿撒家兵器库中的弹药,每批各几枚,雷铳也换了旧批的存活,嗅上去仍有人的味道。
他一边演习,一边把菲儿撒家人族代工的武器检查了一遍,虽然并未检查出什么毛病来,但还是客客气气地坐在军帐里,与一众将领谈着留他全尸的决定。
艾伦简直懵了:“殿、殿下,您要杀我?!”
路西法笑了笑,少年的笑容意气风发,眉梢漾着血色的风流,红唇一抿,昳丽非凡。
矜贵的亲王冷笑着开口:“念在你祖上立有战功,本王留你全尸。”
“你怎么敢!我要见王!”
唰啦——
鲜血如练,军帐之上迸溅出一道张牙舞爪的血痕,勋贵家的少将军被抬了出去,尸首曝晒在大庭广众之下,惹得群狼纷纷上前瞥上一眼。
他怎么敢?
呵,自然是与狼王里应外合。
几乎同一时间,狼王便查封了菲儿撒的府邸,将主子奴仆尽数下到了牢狱之中。
一颗王朝的毒瘤,在兄弟俩心照不宣的默契下得以拔出。
而路西法的任务还没结束,他要去打一场必败的仗。
今日也是战事临期,他想着临走之前,回家看看家里的小姑娘。
此去虽然也就把个月,但他都不敢想,见不到她的日子得有多难过。
为了让狼族尽快接受战马,路西法自己做示范,自军营骑着战马,春风得意马蹄疾,暗含急切地狂奔回了行宫。
他先是去见狼王,准备把状况上报了,再回去跟她亲近。
一踏入议政的王庭,他就发觉出些许不对劲来。
塞尼德最近负责新王庭的工程,图纸阶段,整日都要腻在王兄身边,今日怎的不见他?
捉个侍女一问,才知道亲王被王关了禁闭,因为他竟然帮人族说话。
问话间,伊比利斯走了出来。
远远的距离,少年忽然嗅到他身上那股熟悉至极的味道,甚至还有她的血味。
他心里一沉,脸色也沉了下去。
“王兄,你见过我的女人?”
路西法从没朝他甩过脸色,伊比利斯眸色复杂地睇他一眼,觉得亲王们该是被这个女人下了蛊,一个两个,都向着她。
“亲王,你来议事王庭,是来问孤这个的?”青年眼底含着冰意,冷淡开口。
路西法转身便走,他回去看看,看看佳仪在不在家,还没走几步,就被狼王叫住。
“站住,孤准许你走了么?”
路西法暴躁起来,几步走近狼王,“艾伦·菲儿撒我已处死,雷铳弹药也choucha完毕,行伍重又整顿,低劣战士淘汰三百余人,火器战术尚在完善,禀告完了。”
狼王沉默地睇着他,那股无形的威压浓厚压抑。
这时候,路西法本该跪下身子,甚至卧倒朝狼王露出毛茸茸的肚皮。
但他心里七上八下,正烦躁呢,于是直接问道:“王兄,她冒犯了你?”
塞尼德被罚了,那王兄肯定也不会放过佳仪,不必回去找了,估计人就在他手里。
“嗯,”狼王应,“你要为她辩解吗?”
路西法嗤笑:“不,我不会。”
青年眼底寒意稍稍减退,又听少年道,“把我关起来吧,我代她受过。”
阴冷的沉默,良久的无言。
伊比利斯的克制力极强,若是换了前面几任狼王,他敢为个女人要死要活,上位者早就一鞭子抽过去了,
而伊比利斯只是压抑着冷怒,声音冰寒:“你让孤很失望。”
他转身便走,丢下亲王让他自己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