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杨莲亭可怜任盈盈?

    那不可能!

    他一个剧情里被任大小姐断腿砍手的炮灰去可怜女主,是嫌自己命太长!?

    此时,东方不败独自在承德殿,手中穿针引线面容柔和娴静。

    自从头回早间跟着莲弟一路,他心虚不自在,便没再跟过莲弟行踪,实在是莲弟黏他黏的紧。

    哪怕这三个月忙得头飞,也还要拉他作陪,一会儿看不见他就要来寻。

    难得莲弟与他说要去上山前曾经住过的地方道别以往照顾过他的侍卫,东方不败立即允了。

    不过这会儿天色不早了,难不成莲弟喝多几杯,要住在以前的宿舍?

    东方不败想想便摇头。

    不可能,如果真是如此,莲弟也不可能睡在外面,恐怕他得迎接一个醉汉,明日下山之行得延后一些。

    正巧他刚收到京畿道的来信,又有长老要前来面见莲弟,依莲弟的性子,肯定会把自己的玩乐放在后面,晚点下山了。

    正想着,殿门便被推开。

    一袭青衣的年轻人走进来,身上寒风清冽,并无一丝酒气。

    东方不败心下诧异,“回来了?”

    杨莲亭见着披衣靠在椅子上飞针刺绣的教主,一时怔愣。

    那人外袍艳红,本该风华绝世,无论凛冬还是烈阳,都给人十分敬畏的感受,现在却神色安宁的在屋中绣花,模样与书中人严丝合缝的重叠起来,好像未来的命运也从未改变过。

    一股莫名的恐慌紧紧攫住杨莲亭的心脏,他大步走上前。

    东方不败放下手中银针绣品,见他表情不好,关心的问,“谁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杨莲亭抓着教主的手摩挲,内心前所未有的焦虑。

    以往他见着东方不败的模样,都是看闲书,看典学,博闻广识什么都看。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教主坐在房中红衣绣花,表现出书中所写的贤德模样。

    东方不败见情郎嘴上说着没有,却抿紧唇,显然表情更不好了,内心悄悄淤堵。

    莲弟几乎一直与他待在一起,就离开这么一小会儿,心情就不好,定是有人招惹莲弟不快。

    晚点等他询问一下便知,定不会让惹他莲弟生气的人死的痛快。

    杨莲亭却问,“教主怎么突然想起绣花了?”

    东方不败见他岔开话题,便也顺着他说,“闲来无事,想着亲手给你做件衣服,顺便练功罢了。”

    杨莲亭本想劝教主这是织造局绣娘的活,以后别做了,听他这么一说,便不好开口。

    也是,他其实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见到这画面,他害怕。

    杨莲亭深吸一口气,他快魔怔了。

    杀了任我行,除掉向问天,废了任盈盈,便再没有令狐冲什么事。

    毕竟没有这三个人,令狐冲与日月神教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东方不败一颗心都拴在杨莲亭身上,自己说完,杨莲亭便闭了嘴,虽无异常,但突兀的安静还是让他发现了异样。

    “莲弟可是……不喜欢见到本座做这个?”东方不败迟疑的问。

    杨莲亭本能的摇头,但眼中不太明显的惊讶让东方不败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他居然猜中了!

    东方不败想了想道,“莲弟觉得,刺绣这种事该女子为之,本座做来是自降身份?”

    “真的没有,”杨莲亭表情微微纠结,他总不能说见着害怕,更何况他会把那三个人处理掉,教主想怎么绣就怎么绣。

    “我,我只是觉得晚上光线不好,伤眼睛,”杨莲亭看看明亮的夜明珠,找了个借口,珠子再亮也比不过日光灯,烛灯更是看瞎眼。

    东方不败将信将疑的看看他,从善如流的推开绣品,“莲弟不喜欢,本座不做便是,犯不着为这种小事不高兴。”

    除了这一次,杨莲亭从未表现出任何负面情绪,东方不败见不得情郎不高兴,什么都想顺着他。

    杨莲亭叹息,俯身抱住他家教主,心中的恐慌没有退去半分。

    因为,就连教主这副顺从的模样,都与书中一般无二!

    杨莲亭怀疑,自己今晚得失眠。

    第二日早上,杨莲亭又去平一指那报道。

    教主与他说了长老求见的事儿,杨莲亭无奈,只得噘着嘴在教主身上寻安慰,不情不愿的接受了假期延后的事实。

    但他没想到,这一延,又是月余。

    各种情况纷至沓来,发展的让他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