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4

    像是经过一世纪这么久，姚心瑀紧抿着苍白的唇始终没开口。

    心疼着那生气索然的惨淡神情，汪敏赫左右为难间还是率先开口打破沉默：「这段时间以来过的好吗？」

    「很好。」看着眼前像小狗犯错一样无辜落寞的脸，她心里明明很气很气，塞满负面能量就快爆炸啊。

    可千言万语到嘴边，还是化为一句简单执拗，姚心瑀不想多看那让自己情绪波动的脸，就怕自已没出息心软。

    「……你，真的要跟学祐订婚吗？」他不相信姚心瑀这么快让别人走入她的心，也不更接受两人真的结束了。

    「经歷这么多波折，我终于看见哥不离不弃陪在身边的心意，因为有哥温柔的安慰，才给了我走过低潮的力量，」姚心瑀努力回忆学祐的好，不自觉抚了抚额上的伤疤，「小时候受伤害怕时，也是哥在身旁陪着我……」

    「……那是，」看着眼前佯装坚强的倔强小脸，汪敏赫多想澄清，自已才是她以为的那个人，经过这么长时间终于来实现见面的诺言了。

    可是，话终究说不出口。

    那场流血意外对小女孩而言，绝对是场再残酷不过的恐怖回忆，他怎么忍心为了自己的利益去强迫她订正错植的记忆呢。

    「怎样？汪敏赫和我最后的对话就只关心我会不会和学祐哥订婚吗？如果没别的话好说我要走了。」刻意忽略磨人苦涩直窜心头，她表情云淡风轻到看不出情绪。

    既然已经分手，从今天开始，她要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因为太爱汪敏赫而隐藏的自我，她要一点一滴找回来。

    「心瑀，别生气！」

    「难道你忘记叫我不要出现在你面前，永远滚蛋这件事了吗？」美目迸出星灿火光，眨也不眨地死瞪着，只要想起他在酒吧转身就走、独留下她被泼酒的情景，心中又是一阵气愤难耐。

    俊脸微赤，终于嚐到自作孽的苦果，「是我作错、伤害了你，既然以前能原谅、现在还能再原谅一次吗？」

    想像往常若无其事的解决纷争，没想到姚心瑀却被激怒了，小脸泛红气愤难当，「以前是以前，而现在……汪敏赫，如果你打算继续装傻，我也无话可说了。」

    真是无可救药。

    汪敏赫是不折不扣的大沙猪！

    从没见识过姚心瑀大发雷霆，看着如今气焰升高不同于以往的她、被这么一咆哮，汪敏赫瞬间懵了：「别走，我跟你道歉，不分青红皂白骂了你我很抱歉，请原谅我。」

    「拿刀子捅死人，道歉可以弥补吗？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小脸高高扬起，学着冷傲讥誚的表情和以前听过的话。

    「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面对这决然态度，汪敏赫一时间措手不及，「如果我在海外歌迷见面会几千人面前唱"珍"爱旅程道歉呢？」

    新专辑里的抒情主打，就是因为和她吵架才激出的灵感、可说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她还不知道吧？

    「别再用施恩的姿态对待了，我一点也不希罕。我们就各自回归原本生活吧，汪敏赫继续在萤光幕上当你的完美王子，而我呢则回家当小公主。」听都不想听完，姚心瑀重重揪起眉。

    「小瑀！」

    「下次见面把契约带来还我，那么我会考虑原谅，把你的失误一笔勾消。」姚心瑀昂起小脸，高傲的下了结论。

    汪敏赫闻言狠狠倒抽口气，心惊之馀不自觉沉声威胁，「那个绝对不可能还给你！你签契约的时候就该想到，首席粉丝不是权利而是义务，除非我亲口答应，否则你永远都是"唯一"的首席粉丝，不能变心！」

    真是太过分了，是他犯错、该罚，无论受到怎样的惩罚他都接受，但首席粉丝对两人的意义难道她不清楚吗？

    想要从首席粉丝卸任，不就意味着……

    她决定要分手？

    这要求太离谱了，他绝对不接受。

    如果连两人之间的唯一关联都放弃，怕姚心瑀永远不会再回他身边了。

    「心长在我身上，我说不当首席粉丝，就是不当了，就算用多少钱把契约赎回来都无所谓，难道要我找公司法务跟你谈吗？」姚心瑀冷肃着脸，对威胁无动于衷。

    「心瑀，别动气，我们好好谈。」越想抓回手里，她的反抗却越激烈，喉间逸出叹息，汪敏赫不知该如何解决被自己搞得一团糟的窘境。

    「不论什么事，汪敏赫永远只考虑自己的自尊心，对别人的错误一点也不知道何谓包容，」对别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本位主义造成别人多严重的伤害，姚心瑀寒了心的忿忿冷哼，「既然走了就别再回头了，两个自尊心都很强的人，只站在自己立场是谈不出结果的。」

    听着她直辣的指责，他害怕极了，眼前这个姚心瑀不再是他熟悉的莉露，而他却僵化到连该怎么道歉都不知道。

    「我会改正的，如果你肯再给我一次机会。」大手沁着冷汗，真心诚意的牵住小手，握的严实就怕被狠心甩开。

    「放开。」执拗的甩手。

    「小瑀，对不起，我是真心诚意道歉的。」

    姚心瑀赭红着脸，挣扎抽回小手，稍微软化了态度，「算了，我能理解你想歉意的心意，下次见面把契约拿来，让我们心平静气的道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