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衔杯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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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丰莒跷腿歪坐在一张莲生百子小雕杌上,掰开来时随手摘下的一颗石榴,摇头嗤笑:“二哥,你真该瞧瞧丰苌那天的狼狈样,说是新鳏的郎君也不为过。” 他捏起一粒红籽,比量着近旁之人,啧啧称奇:“哎唷,还是父王花样多。上次我偷偷溜进来,二哥胸前还不是这般光景。如今再看,已倍于石榴籽,论娇艳欲滴,更远胜之。” 丰莒将果粒丢进口中,想象那是丰兰息的胸乳,细细地噬咬。他居心不良,故而刻意吸出些羞人的动静,用视线代替唇舌,湿湿黏黏地舔舐过拔步床上禁脔的每一寸肌肤。 那张脸庞清减了些,却不损其姣好。不复难以企及的卓然风骨,反增添了些弱柳扶风般的娇态,更助长了凡俗觊觎之心。丰兰息身上只披了件半透的纱衣,却妆饰了一整副牡丹纹鎏金嵌赤光珠头面。他整日里披散着长发,雍王便别出心裁地减了钗环步摇,专往面饰上做文章。璀璨累丝托起一颗颗价值连城的赤光珠,精巧繁复中也能看出是个马辔的形状。 富丽金红罩着苍白的病容,颜色鲜明得扎眼,也尤为动人心魄。拇指粗的绞丝链一端牢牢扣在床头,另一端勾连着宝辔,又有一条赤色缎带,压着牙关勒在唇边,让这禁脔逃脱无门、求死不能。 颈挂胸甲,腰束革带,手足佩环,凑成了一整副马铠,却与战马所用大相径庭,一律錾花镂鸟、珠光宝气,哪有丝毫掩护要害的能力。金箔又软又薄,贴合着这具被开发透彻的躯体风sao的曲线,分明是一套量身打造的奢靡yin具。 那乳尖之所以被催熟得如此之快,还要归功于两只玛瑙蝴蝶。细细针尖毫不留情地穿透rou珠,便有了蝴蝶停栖的花蕊,蜜客循兰香而来,随着胸膛的起伏,振翅欲飞。 丰莒一边为父王折辱人的手段咋舌,一边又忍不住想道,若他是唐明皇,得此舞马衔杯,任是梅妃惊鸿抑或玉环霓裳,都休想分走他一丝目光。 “莒虽未娶妻,府上也有几个偏宠的姬妾,竟无一人能及二哥媚色,也不知是经了多少灌溉。” “父王与丰苌自不必提,你那小侍从呢?就没为主分忧过?任家兄弟呢?岂不是正宜三人成行?莫非连任都督都一并勾引了去?这许多男子,能否满足二哥这异生之体?总不会还要同环娘磨镜罢?” “喔,是莒疏忽了,二哥还是黑丰息呢。隐泉水榭掌握天下秘辛,莫非都是靠首领魅惑而来?江湖之中,又该有多少入幕之宾?” 丰莒在耳边大放厥词,丰兰息只作不闻——他也分不出心神应付旁人了。今晨上朝前,雍王命内监呈上十数枚缅铃,道是待父王理政回来掉出多少,便要息儿手下多少性命。 雍王认定了丰兰息还有后手,过往那些献媚行径,被一概打成居心叵测,不然便是天生yin荡,自甘下贱。新修葺的永平侯府迟迟等不到主人归来,空置多年的兰苑却洒扫一新,宫人低眉敛目缄口悄行,源源不断地送入敬事房密不外传的器具和药物。 他明明已是个废人,那日淋雨兼杖伤引发的寒症迁延不愈,对任何强硬手段都毫无还手之力,雍王却执意要看他主动服软。要他自己一枚枚填满前后两xue,要他自己戴枷套锁,亲手把自己装点成娱人的玩物,末了还要将他双手缚于背后,只许用身下两口名器绞紧yin物。 缅铃被烧灼的病体煨得温热,于是愈发显出其险恶。丰兰息像一条濒临生产的白蛇,身下鼓胀得无以复加,偏偏还在震颤不休,宫口花心、后庭小栗无一幸免。他的身体陷溺在一场绵长的高潮中,私处涌出丰沛的yin液,将铜丸浸得湿滑。铜丸彼此间也在碰撞挤压,教他无从施力,反被搅弄得咕啾作响,筋酥骨软。 丰兰息双眸紧闭,几乎咬碎银牙,好不容易又止住一枚被推挤到xue口的缅铃,阴阜却突然贴上一只手,紧接着便是一连串铜丸坠落的清脆声响。他又急又气,因着口不能言,只能回首狠狠乜了这混账弟弟一眼。 丰兰息知不知道这含媚带煞的一眼与勾引有什么区别?丰莒只觉下腹一团邪火熊熊燃烧,那绯红的眼尾与簇湿的睫羽,和若干年前花容失色的小贵妃渐渐重合,此刻不施粉黛的病容,竟比彼时盛妆更勾魂摄魄。 同样的经年历岁,旁的人只能叫长成,唯丰兰息称得上出落。他是时光的宠儿,是逝川珍爱的玉。日月轮转如琢如磨,稚嫩与青涩随川流落去,便显出了那一身媚骨天成。 丰莒又走近了些,直到坚挺如铁的男根隔着衣袍贴上丰兰息的皮rou,插在xue中的手指恋恋不舍地抽出,转而拈着一颗石榴籽,压上禁脔柔软的下唇,低声诱哄道: “今日大东遣使来雍州问候二哥的病情,父王设宴招待,一时回不来。可我观二哥如此艰难,恐难保侯府不添几条冤魂。” “丰苌是个只会痛哭流涕的残废,莒却不同。小弟所愿,不过一解相思。” 丰兰息冷冷注视丰莒良久,终于轻启唇瓣,任大喜过望的僭越之徒将红籽按入口中,挟着舌尖肆意亵玩。 入夜,内监通传一声,兰苑侍从习以为常地叩首接驾。雍王举步迈入殿内,扑面而来的龙涎香舒缓了一日应酬的疲倦,令他精神一振。由内监服侍着更衣卸冠,转过绣屏,楠木攒海棠围拔步床犹如一只礼盒,盛装着横陈玉体。千工围廊是他精心打造的囚牢,千里佳骥在其中尝遍了宫闱手段,已然是他笼中金雀。 或许是有些可惜的,但比起展开张仲革所呈奏折那一刻的胆战心惊,也就算不得什么了。不让这逆子步明皇爱马后尘,受禁军棰楚而亡,已是网开一面。 雍王从丰兰息昏迷中仍微蹙的眉头一直审视到下身尚未干涸的水迹,伸手抠弄,一十二颗缅铃悉数散落在腿间,还真是不能小觑了他的本事——床下如此,床上亦是如此。 雍王莫名有些疑心,两指又探进禁脔的牝户搜刮一通,抽出,确乎只有微粘的透明水液。他这才满意,上床捞起丰兰息绵软的身躯,掐着柔韧柳腰上两枚精巧的旋涡,将已抬头的阳具埋进浑圆臀丘。 火热的刀锋剖开了雪白的凝脂,腿心幼嫩的肌肤是专属于这柄凶器的砺刃之处,厮磨片刻,那rou刃便青筋毕露,亟待一场酣畅淋漓的驰骋与释放。 “若非息儿腰腹还是这般纤瘦,孤简直要疑心你是怀上王嗣了。”雍王调笑道,“得孤临幸还敢装睡,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丰兰息睫羽轻颤,微微睁开一线,认命般勉强支起筋疲力竭的双腿,摆出一个雍王最偏好的跪姿。 身下随即被破开,女xue历经yin物的调教和登徒子采撷,毫无抵抗之力,任由龙根长驱直入。可到底也倦了,不缠绞也不夹弄,只会密丝合缝地包裹着挞伐的凶器,好像生来就是要给那龙根作rou套子的。 臀波漾,娇声颤,雍王兴致愈盛,拽着丰兰息腰上革带不时抖动,又随手拾起一粒铜丸,绕着翕张的艳丽后xue打转。 “息儿十四初承恩泽,自从离了温泉宫,孤亦有意弥补这些年的冷落。分明从未对你用过红花汤、麝脐膏之类,每月请平安脉竟也不曾听闻过什么动静。莫非多生了这一眼妙处,便只是用来承欢的?” “许久不与息儿论策,孤有一问,想听听你的见解。” “若你真能有孕,生下来是该称你王兄,还是母妃?” 铜丸逐渐升温,熟悉得令人胆寒的震动再度袭来,被缚的双手无助地抓握又松开,却不能阻挠缅铃侵入,精准按上后庭最敏感的那一点。最后一股稀薄的精水被榨干,玉茎像彻底坏掉的龙头,继续流淌出温热的尿液。丰兰息发出一声锦弦断绝般的悲鸣,只恨不能弃世而去。 雍王将丰兰息翻过身来,也不再讲究什么深浅轻重,精壮腰身迅猛地耸动一阵,射在了花xue深处。两瓣花唇被磨得红肿,犹如一张微嘟的小嘴,阳具甫一撤出便轻轻合拢,没让那许多的白浊泄漏分毫。 这般的乖巧可人,连雍王都觉出几分怜惜。大手从发烫的腿缝抚至久跪的膝头,一把握住,摩挲着细腻的肌理,像是隔着一层娇贵皮囊,触碰丰兰息的骨与血。 那血不是流之不尽,那骨也非不可摧折。丰兰息断殇散功之日,便如眼下一样形容狼狈,面色还要惨白几分。禁军奉命不吝气力,伤情自非床笫间小惩大诫的鞭笞可比。雍王将新晋的侯爵丢在御书房,径直去了养心殿理政,却连连笔误。 朱砂红得刺目,如同将碧色袍服浸透的鲜血,他一时想养尊处优的二公子应是生平不曾遭过这等摧心折骨的苦楚,一时又想江湖之中刀光剑影,丰兰息瞒天过海的那些年里也许早已司空见惯。 上位者最厌恶的不可捉摸与超出掌控,被这逆子占了个齐全。可他虽有玄宗之福,到底不似玄宗狠戾,当初将鸩酒划去改为断殇的御笔,后来也写不出收回成命的朱批。 丰兰息在病榻上从菡萏初露躺到蝉噪渐歇,方拆了肋间和肩胛的夹板,便戴上了精工细琢的枷锁。及至石榴新熟,也不见凤家和隐泉水榭有何异动,每月呈上的线报又确乎令雍州如虎添翼,足表忠心。兰苑夜夜传出的啜泣与呻吟连元禄都于心不忍,旁敲侧击地请示秋尝将至,是否要准备永平侯的服制。 雍王虽说着知子莫若父,这份笃定却随着丰兰息的衰弱日益动摇。隐匿之影纵有万般手段,也只能在暗中施为,一旦被拉到烈日之下,则无计可施;至于风流雅韵,更是有名无实,远不足以与天威抗衡。 莫说近来以人拟兽,便是去岁兰花成海万民称道,人后不还是曲意逢迎、避讳称夭桃? 掌心附上那张愈颓愈艳的桃花面,丰兰息不安地抿起了双唇,玲珑的唇珠像一颗以花瓣为椟的东珠,却同那行将凋零的花一样干涸皲裂。雍王略一沉吟,纡尊降贵地斟满了边几上的白玉盏,喂到丰兰息唇边,看着萎靡的珍卉仰赖雨露君恩重归莹润。 数月以来,雍王第一次放下了睡梦中被扼住咽喉的忌惮,留宿在兰苑。内侍悄无声息地进殿洒扫,他则用随身保管的钥匙打开了床头链环,将丰兰息合身抱起,去了碧纱橱里安歇。 夜深始觉寒,雍王展开鸳鸯锦衾,为两人妥帖盖好。石楠气息萦萦,美人泪痕浅浅,与其说是舐犊情深,不如拟作比翼连枝。 若非金枷未卸,锦绦未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