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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里啪啦打字,“多喝热水,早点休息”。打完盯屏幕老半天也没盯来一个“谢谢”,他摇摇头,想了想给时喻苏拨了个电话。 “喂?” “祺佑?喂……诶你们几个把酒他妈的给我放下,我没回来之前他妈的不准动,小贺帮我盯着他们……喂?祺佑,什么事啊大晚上的……” 宋祺佑估摸着自己打扰了资本家的夜生活。不过电话都打了,他还是准备随便说几句:“我最近见了你弟两面。” “我弟?时钟?” 电话那边喧嚣远了,时喻苏大概去了僻静地方。宋祺佑没懂他的疑问,自然地答:“是啊。怎么了?” 时喻苏却不太自然:“你们偶然碰见还是……不会是你约的他吧?” “当然不是。第一次在S大,他来找朋友,我正好碰见;第二次他邀我去他的酒吧。” 时喻苏沉默了会儿,简洁明了地说:“离他远点。” “什么?” “你耳朵里塞黄油了?我说离他远点!” 宋祺佑莫名其妙:“我听见了啊。正常人听到这种要求都会发出疑问寻求解释吧?” “他脑子有问题,这个解释够了吗?” 宋祺佑一愣:“你是指智力还是……?我看他智力挺正……” 时喻苏暴躁地打断:“你能想到的一切问题!” 不会吧。 宋祺佑心里不服,几次相处下来,时钟确实有些被惯坏的富家子毛病,但绝没有时喻苏说得那么夸张,总体来说还是非常有教养的。他想反驳,时喻苏问了句:“他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行为,或者对你说过奇怪的话?” 反驳的气焰瞬间消了,宋祺佑不情愿地想起今晚时钟确实有些异样的表现,以及那句被自己刻意忽视的“你喜欢女人还是男人”,弱弱地说:“没有……” 时喻苏没注意到他的弱下去的语气,暴躁三连:“反正他说的话你都不要信!什么去S大找朋友,他有个屁朋友!离他远点,不知道他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宋祺佑原本只是出于友情想对时喻苏随便说一下与他亲弟弟的相处,像坐地铁碰见了二姨回家和老妈电话唠嗑也会提一嘴“今天碰见了二姨”,重点在“随便”,没曾想意外获得惊天信息。经时喻苏这么点拨,他回忆着这段时间的事,觉得时钟这也奇怪,那也不对劲,好像在预谋着什么,又好像没有恶意。 啊——普通社交为什么和刑侦案件一样难,社交对象还是自己熟到烂的好友的亲弟弟。 宋祺佑比较了下和双时的亲疏关系,还是采纳了时喻苏的建议。往常时钟发微信说点什么他都会回“好的”、“嗯”,现在都只回“好”、“哦”。 时钟好像不太满意这样的疏远啊。国庆假期结束后,宋祺佑看着坐在教室第一排的时钟无奈地想。 之前宋祺佑在狰狞的音乐中等时钟时,时钟蹲在吧台后,抱着膝盖拿着枚小镜子照啊照,发现口红还是没涂好。 迷乱的灯光下,昂贵美艳的后裙摆拖到地上,像盛极一时的家族最终令人唏嘘地落魄。时钟心酸地生出些关于“以后”的妄想:若站在以后回忆今天,能否拥有,“宋祺佑大概是不喜欢我没涂好的口红”,的不卑微。 他总是要在迷宫里不断追寻那个存在性不明的“以后”的。 直到迷宫坍塌,那便埋他。 这会儿,时钟踩着上课铃进教室,所有来上课的学生都看到了,一个高挑的女生穿着说是上衣略长、说是连衣裙过短的卫衣裙,从容地走到第一排的空位坐下,裙上的蝴蝶结如蝴蝶翩翩。好多男生几分钟都没缓过神:尼玛全是腿啊! 物院的女生少,这会儿冒出个小仙女,估摸着自己身高达标的男生竞相蠢蠢欲动,目光由讲台挪至第一排,笔记变成了小纸条。更有甚者,对自己的投掷能力十分自信,角度选好力道得当,写满少年热烈话语的纸团就砸到了宋祺佑。 宋祺佑早注意到了课堂的sao动,奈何sao动牵扯到时钟。他知道时钟不是旁听生,可其他人不知道,让他离开教室不合情理。况且时钟没做什么,只是太好看了。 宋祺佑边在黑板上抄公式边难得地走神,突然被什么东西砸中,恍然觉得是走神的惩罚。结果不是惩罚,是悸动的少年心,他哭笑不得: “怎么还把学校当婚介所了?这个认知很危险啊。” 鉴于宋祺佑没公布纸团主人,也没念纸团内容,全体思绪飘忽的男生一同中枪,哄笑声少了许多主力。宋祺佑无奈地看时钟一眼,是“看你做的好事”的无力责备,时钟却坦荡荡地眨着眼睛,好像在回应:宋老师我什么都没做,我一直在好好听课。 坦荡荡的时钟和酒吧夜晚的时钟一样,不是“时喻苏的弟弟”,不是“追求自我的少年”,是另一种形象,尖锐,怀有敌意,赤裸裸宣示有过的乖巧都是伪装。宋祺佑感到陌生。他和时喻苏一样,不知道时钟想做什么。 有过一次闹剧后,大家都安分了许多。下课铃响,宋祺佑看时钟还坐那儿,正不知要不要打招呼,邓简杆儿似的从教室外蹦跶了进来。 “宋老师,您前天给我的文献我看完了,想找您讨论一下。我昨天忘给您发邮件预约了,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时间?” 宋祺佑不想时钟的事了,目光移到邓简脸上:“这么快!” “嘿嘿。”邓简挠挠头,“觉得有意思,就熬夜看完了。” “你待会儿没课是吗?去办公室吧,我有空。” 时钟眼巴巴地看着宋祺佑与一不知道眼睛睁没睁开的男生并肩走了,还是情投意合的样子,委屈到报警。偏还有莫名其妙的人凑上来要微信,他心情大坏,吼了声:“滚!” “哎你这人……” 被吼的男生要讨说法,被其他男生拉开了,只好嘴里嘟囔着“得,好男不和女斗”。其他因旖旎想法留下来的男生也都作鸟兽散,偌大的教室很快空了,剩时钟一个人,孤零零的。 时钟稳定好情绪,起身去洗手间把妆卸了,回忆了下宋祺佑身边的男生模样,把眉描粗了些,又眯上眼睛强行使其显小。出洗手间时迎面遇上个男生,好像把人吓着了,他撇撇嘴,没管。 宋祺佑是真没想到邓简不到两天能把那篇文献看完,并且对文献里重要的点把握得很好。他越聊越舒畅,还和邓简讨论了几个文献外的问题,最后继续给邓简分配任务,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 “我就不给你规定时间了,把文章看完就可以来找我。不过别熬夜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做出成果,身体好也很重要。” 邓简连连说是,大大咧咧地和宋祺佑说再见。宋祺佑把他送出办公室,门一开,时钟站在门外。 “宋老师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