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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落有致的楼盘布局,每一条小路上都修了花池,里面的花草半月一换,即使是冬天,都要保持绿意盎然的效果。 祝归宁牵着殷山越的手,穿行在铺满鹅卵石的小路上,绕了好几个弯。 到达别墅之前,祝归宁往“家”的大门口投过去匆匆一瞥,脸色却猛然变得有些奇怪,紧紧地攥住了殷山越的手,冲他摇摇头,示意不要再往前走。 殷山越顺着祝归宁的意思停下脚步,别墅附带的花园刚刚好为他们营造了一个视觉死角,两人走到了拐角处藤曼茂盛的花墙之后,并没有急着出去。 透过绿色枝条的缝隙,殷山越看清了正在发生的一切。 一个穿着银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站在别墅的大门口,他的双手放在面前女人的腰肢上,动作不停地抚摸着女人的腰臀。 两扇铜绿色的铁门向外敞开着,一男一女依依惜别,额头相抵,正在低语着什么。 祝穗缨身上穿着一件酒红色的真丝吊带睡裙,指尖夹着一根女士香烟,将自己浑身上下的痕迹大咧咧地暴露在日光地下,一头棕红色的大波浪卷发在脑后挽成了一个发髻,左手拿着那个男人的公文包,一边嬉笑,一边在男人的唇角处留下艳红的吻痕。 祝归宁漠然地看着这一切,突然就有些不情愿殷山越看到自己那些畸形的家庭关系了。 此时祝穗缨和那个男人的打情骂俏已经结束,她将公文包塞进对方怀里,在墙面上按掉了烟头,转身回了别墅。 祝归宁眼看着女人的身影湮没在大门背后,于是收回视线,垂下眼睫,对殷山越低声道:“……你就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像是害怕殷山越不答应似的,祝归宁咬了几下自己的嘴唇,有些急切地补充:“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很快。” 殷山越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祝归宁,如同一只害怕被人丢弃的小宠物,向他可怜巴巴地求情,唯一的诉求是不要揭露他的难堪,不要在这以后轻易地抽身而走。 这跟他之前洒脱放纵,甚至是游戏人生的行事作风比起来,说是天差地别也不为过。 殷山越捏了一把祝归宁脸颊上面的软rou,点点头。 第二十一章 祝归宁伸出手指往电子锁上面按了一串密码,别墅的大门应声而开。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空调的冷气味,跟深秋时节的海边比起来,别墅里的温度居然还要更低一些。祝归宁蹙起眉心,很不自在地扯了扯自己卫衣的领口,往屋子里面走。 祝穗缨侧躺在一张贵妃椅上,腰侧裹了一条又厚又长的皮草,光裸着两条修长的白腿,脚上的指甲涂成了血红色。 她似乎对祝归宁逃课回家这件事并不感到意外,整个人一动不动,右手托腮,朝着大门口的方向瞥一眼,随即冲着祝归宁招了招手,喊他过来坐。 祝归宁垂下眼睫,缩在卫衣袖子里面的手指攥得很紧,骨节处甚至隐隐泛了白。即便如此,他的脚步却仍旧不停不停,直到站在祝穗缨面前,状似随意地挑了一张附近的米白色沙发坐下去。 祝穗缨起身,坐在贵妃椅的边沿,将皮草围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挡住胸前的一片风光。 她点了一根细长的烟草,偏过头,往另一个祝归宁不在的方向吐了一口烟圈,随即转过来伸出手,想要去摸祝归宁的头。 祝归宁躲闪的动作很大,没让那几根白皙柔软的手指碰到自己,抗拒亲生母亲触碰的意图丝毫不加掩饰。 祝穗缨摸了个空,却没有太过于惊讶,反而勾起艳红的唇,眼底流露出来星点的无奈和宽容,像一个真正的慈母一般摇摇头,嗔怨道:“宁宁长大了, 不爱让mama碰了。” 祝归宁冷眼看她,没有被女人这种浮于表面的表演所打动。 比起刚刚在殷山越面前的患得患失,此时此刻的祝归宁更像是蜷缩起来的刺猬,将柔软的肚腹掩埋在了最深处,展示给旁人看的只有一根根又硬又利的尖刺,如同盔甲,令他冷硬得刀枪不入。 祝归宁偏过头不理她,余光却恰巧瞥见了水晶茶几上面摆着的一台索尼相机,旁边还放着拆除出来的存储卡,黑色,小半个巴掌这么大。 祝归宁额前的青筋一跳。 就在这个时候,别墅里二楼的某扇房间门突然被人从里拧开门锁往外推开,发出“吱呀”一声。 楼底下两人被响动吸引了注意力,视线沿着扶梯,下意识地朝楼上投过去。 赵奕彬像是刚刚从浴室洗完澡走出来,浑身上下光溜溜的一丝不挂,脖颈处搭了条聊胜于无的白毛巾。他没想到祝归宁会在这个时候回来,脸上露出一丝讶异。 祝归宁坐在沙发上面并没有起身,将视线收回来,盯着自己脚尖的汉白玉地砖,喉头耸动了几下,说话的声音沙哑又含糊: “……爸爸。” 楼上站着的那个男人看面相不过三十五六,听到祝归宁的声音,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二楼的栏杆后面,拿起颈边的白毛巾擦干净自己胸膛前面滑落下来的水珠,冲着祝归宁点点头,在祝穗缨眼神示意下没再遛鸟,随即转身回到了之前的那个房间。 祝穗缨指间的女士香烟燃烧大半,烟草的焦糊味里面还夹杂着一点点柑橘的香气。鬼使神差,女人想到了两天前酒店厨师给自己打过的电话,开始同祝归宁没话找话:“mama平时给你订的午饭,宁宁怎么都不吃呢?” “……”祝归宁并没有想过祝穗缨居然拿这种无聊的小事情当作开场白,他皱了皱眉头,没有回答。 祝穗缨自讨无趣地耸耸肩,脸上的表情很无辜。她俯下身,从水晶茶几中间拖过来一盏银质的烟灰缸,将香烟的烟头摁灭在上面,飘起来一缕薄薄的烟。 烟灰缸的造型很别致,做成了层叠的莲花花瓣模样,只是上面堆满了烟头,破坏了烟灰缸本身的美感。 屋子里的气氛很僵,祝归宁和祝穗缨不像母子,反倒更像是两个陌生人。 “说吧,”祝穗缨不再迂回,从贵妃椅的夹缝中间扯出来一个精致的纯手工定制刺绣手袋,拧开上面的搭扣,白皙纤瘦的指尖半搭在手袋边缘,对祝归宁说:“这回想要mama给你多少钱?” “……”祝归宁抬眸,同她对视:“给我们学校捐一个多媒体中心。” “小事情,”祝穗缨咧开嘴,笑得轻松,从烟盒里面重新抽出来一根香烟叼在唇间,却没有点燃:“但是宝贝,你得告诉mama,为什么突然要这样做?” 祝归宁的眼神闪烁了几下,没吭声。 祝穗缨也不为难他,笑了笑:“你从小就不爱和mama说话。” 女人今天唇上的雾面口红色调选得精巧,衬得她整个人气色很好,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