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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 他成为空间代行者后,拥有着漫长的寿命,可是再漫长的寿命也有终止的一天。 他或许就会这样过着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无趣乏味的人生,直到他的生命中出现了一个变数。 主神空间有一个传言,主神会挑选两种任务者,一种是杀戮者,另外一种是天赋者,也称为天选者。 天选者一开始的称呼是预备役,就是空间代行者的预备役。 这个世界真的很不公,普通的杀戮者需要付出无数的代价,才能侥幸争取在预备役的资格,再经历无数的考验,才能成为预备役,接着要经过一系列的厮杀,唯一存活下来的人才也许会成为空间代行者。 十二座浮空岛,只有六座拥有了主人。 而天赋者就是主神空间自己挑选的浮空岛主人,周修瑾开始只听说过主神空间出现过一位天赋者,后来就消失不见,有人说那位天赋者逃脱了主神空间的掌控,称为至高的存在。 他对这种传言嗤之以鼻。 直到有一天,周修瑾接到了一个任务,一个只有空间代行者才能接到的任务。 那个任务就是—— 保护天选者。 天选者真是让人嫉妒的存在,从一开始的起点就高出旁人一大截,主神空间为了保护对方,甚至还兴师动众派一位空间代行者来保护对方,让天选者有足够的时间成长。 连周修瑾这种情感淡漠的人也不禁好奇那位天选者的存在。 于是周修瑾看到了姬清。 在污浊混乱的末世位面,在任务者最初的聚集地,他看到了那位天选者。 很难说当时的心情,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像突然被人用力攥紧,在近乎死寂的空白中,他对上那个人的视线。 原来这就是主神空间鉴定出来的赤子之心吗? 他因为接了这个任务,所以知道一点主神空间愿意透露的信息。 仙灵体,赤子之心。 每一个堕于黑暗中的灵魂都向往渴望着迷的纯白。 灵魂在一点一点往下沉,那一直游离于身体之外的冰冷灵魂突然间回归于躯壳之中,接着再找到了心脏的位置。 砰砰砰—— 那颗沉寂已久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姬清。 他是姬清。 150.周修瑾番外(下) 周修瑾并不清楚他第一眼看到姬清是什么感觉。都说赤子之心纯净如明镜, 他看着那双澄澈的眼眸,好似看到了一个赤·裸的灵魂。 情感开始缓慢地回归, 他在遇到姬清之前漫长的时光都是冷血无情的,记得有一次他到修仙界面做任务, 一位大能看到了他, 叹息道,原是修仙的好苗子,可惜入了魔。 入魔。 他投身于杀戮之道中,渐渐迷失了自己, 没有感情,没有喜怒哀乐, 那和杀人的魔又有什么区别。 有吗?好像是没有的。 他遥遥看着姬清,很迟钝地感知到了一种略显陌生的情感。 那种情感对太长时间没有感情的他来说,有些难以解读。有点甜,有点麻,一切都是未名的情绪, 像是不知名的野花在荒芜的土地上摇曳。 保护被选中者, 要如何保护呢? 他好像从来也没有守护过一个人,而对方看起来好像并不需要被保护。 姬清真的太出色了。和那些弱小鲁莽的新人相比, 姬清出色得就像一只混在折耳猫中的狞猫。 姬清是修真之人,虽然处在灵气匮乏的末世位面,不能使用灵力, 可是他的身体素质和反应速度都远远高于新人, 甚至和资深者相媲美。 要知道资深者是经过主神空间的各种强化才有了今天的身体素质, 而姬清在一开始的起点就远远超越了他人梦寐以求的终点。 周修瑾看着人群中的姬清,他那个时候和一堆新人被围困在百米高的楼顶,源源不断的丧尸往楼上爬,周修瑾思考着自己要怎么帮姬清脱困时,就听到人群中的一声惊呼。 他仰起头,看到那位身穿纯白道袍的少年一跃而起,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一只白鹤翱翔于云海之中。 彼时日光大盛,他眯起眼睛,却觉得目之所及的一切都不抵那人耀眼的万分之一。 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心情,他掌握高空落地的技能是在经过二三十个任务世界之后的事情,天选者真的是让人嫉妒的纯正,然而他却嫉妒不起来。 心中那些慢慢冒出来的是温柔而热烈,真诚而喜悦的情绪,很久之后,他才明白那种情绪到底是什么。 是礼赞。 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和赞颂,他什么也不想做,只是静静地望着那个人,就觉得一切都无比美好。 好像沉沦在黑暗已久的人突然窥视到彩虹的存在,在很久之前,阳光对周修瑾来说都是奢侈,而他现在却见到了彩虹。 人呐,为什么总是贪恋自己没有的东西呢? 他不知道,他只是遥遥望着姬清。 没有任何灵力,姬清借了好几个力,凭借强大的身体素质安全落地。 周修瑾看到姬清茫然地站在街道上,看着对他来说陌生奇异的店铺,他走进一家服装店,换了一身现代的衣服,再拿刀将头发砍断。 剪头发时,少年的脸上浮现一抹孩子气的委屈,他抿了抿唇,眼睫微微下垂,那种近乎于撒娇的表情戳中了周修瑾的内心柔软的某一点。 周修瑾看着姬清飞快地融入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因为病毒污染的原因,食物并不多,再加上姬清对食物十分挑剔,他从小在无忧谷吃的就是灵食,宁可饿肚子也不愿意吃劣质食品。 那样的娇气,那样的任性,那样的横行霸道,那样的傲骨铮铮。 周修瑾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他看了姬清许久,然后用积分在主神空间兑换了一包饼干。 那天下着细雨,因为这个世界被污染,所以雨水都是灰色的。他撑着黑色的伞,慢慢走向姬清,他走得越近,心就跳得越厉害,当他近距离看着姬清时,突然有了一种目眩神迷的错觉。 坐在地上的少年投来询问的目光,周修瑾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什么冠冕堂皇的,看起来感人肺腑的话来,他可以在对方尚未强大的时候多来几次雪中送炭,也许这样就会打动对方。 可是胸口有一种鼓涨的情绪再漫延,又闷又酸,他突然想要落荒而逃,真是奇怪,哪怕和最凶恶的荒兽作战也从未胆怯的他,在这一刻,却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他想,他不能这么做,他要做的是默默地守护,是帮对方铲除阴暗中的敌人,而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做一些不痛不痒的小事,用可有可无的恩情来要挟对方。 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那他和当初那个卑劣的资深者又有什么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