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爱故事
纯爱故事 南烈在A导门下打工满一年了,流川是新来的学弟。因为比有门路的人联系的晚,也没有上门送礼喝茶,流川会来他们课题组的消息还挺突然的。开学后才知道有这么个人。 一开始,南烈只觉得他外表出人意料,然而思考问题太孩子气,不善变通,将来要狠栽几个跟头。流川对前辈的态度尊重中带着疏离,除了聚会时能说上几句话,平常他们交流不多,和同届的很会聊天的男同学比起来,他的冷淡显得不大聪明。 渐渐的南想法变了,有一回他不知怎么想的,问流川要不要一起去北区吃饭,流川想了几下也没拒绝,一顿饭的功夫让两个人成功有了一点交流。流川的寡言其实很令南烈舒服,他们相处了几个月,南烈仗着学长的身份和他套近乎,频频带他吃饭,越来越以为他可爱,似乎被命运蛊惑,很快地迷恋上他,到了恋爱的程度。他发现他直来直去,不给别人留情面的冷漠态度是因为他能给自己负责,能够妥善处理好自己需要应付的关系;对不喜欢的事缺乏耐心则是因为他有个性,因为他满不在乎。南烈在他面前越发地坐立不安,他找借口约他出去,要是成功了,或者有机会牵他的手,南烈当天的脸必定会无声地发烫起来。 流川是否确实懂得他的爱慕呢? 他其实不满足于牵手,趁着四月份学长学姐临近毕业,南烈建议当作送行,晚上去KTV聚会。流川起先很推脱,后来不知南烈和他说了什么,最终含糊地答应过来。他上身穿黑色修身短衫,下身一件水蓝色牛仔裤,干净高大的身影有着静谧的味道,25岁的高年级生即将离开学校,老练的带打火机抽烟点歌,流川就在卡座边沿低着头一点一点,似乎马上就要沉入梦乡。南烈带他过来,就坐在他身边,他紧盯着他,视线黏腻地抓住流川不放,不能走掉,无法解开,毕竟是没有形状的东西。 他追求流川的事情,已经是整个科研室公开的秘密。略通人情的家伙们算是看破不说破了,虽然导师禁止“办公室恋情”,且他们两个是男人,流川又明显还没开窍,但没人傻到拿这种事做文章。流川来学校以后,不是没有女孩为他动过心,南烈家里有钱有势的,那种默不作声的强硬态度足够吓退一部分流川的追求者了。更加棘手的反倒是男人,譬如流川他们年级的教秘就总是缠住他不放,借口学生工作三番五次和人家联系。不怀好意,起码南烈这样觉得。 他平时表面功夫做得好,学长们自然为他的爱情亮绿灯,几轮话筒地传递下来,给南烈他们隔开了一个小空间。他默默守候着他的睡脸,心里再次打起算盘,其实提议出来聚会的时候他就想到了那一步,只是真要实施起来,掌心不免微微颤抖。他轻轻将流川打瞌睡的脑袋安置在自己肩膀上,满心都是些有的没的,有时候也会想,是否干脆生米煮成熟饭更好呢…… 他们点了“あの素晴しい愛をもう一度(多么希望美好的爱情可以再次降临)”和“君がいない夜(没有你的夜晚)”,南烈手里有话筒的时候,就盯着流川唱情歌,可惜流川睡得沉,沉重又柔软的脑袋枕在南烈胸口上,不时轻轻蹭动一下。他的手放在流川肩膀上,腰上,慢慢抚摸,甚至从衣服下摆伸进去。同门都对他起哄,他不甚在意地笑笑,手却更不规矩了。 他就是要这么大胆。对于真正想要一力促成的好事,他是相当目中无人的。他想起有次流川在实验室打瞌睡,他上楼去找他(他们有两间教室,南烈在二楼,流川和一年级的在三楼),他叫了两遍他的名字,流川却没反应,原来是睡着了。那会儿,他也放肆又大胆的坐在他身边,安静的就这样抱着他。 他常常开车带他到校园北区和南门附近的商业街吃饭,流川在他的后座上的重量,他用手丈量过,已经相当熟悉。几个人一直唱到门禁时间,某学姐说不然请假吧,她家有足够的客房,晚上带他们去喝酒,十二点后大可以睡在我家里。南烈立马跟着表态说明自己的家更近,请务必给他一个机会照顾同门,以表后辈之谊云云……某学姐呵呵地以手掩面,笑个不停,拿眼睛盯着他握紧流川腰部的手掌。南烈只是拿出手机,他说他这就请假。 他晃醒流川,一被那双迷糊纯洁的黑眼睛盯住,他就不免忍受爱的慌张,他这样喜爱他,恐怖的是,这种爱情不会衰退,甚至有点潜在的变态的嫌疑。他些微的察觉到,自己受不了流川不和他一起,且决不允许流川抛开他或是不要他。流川令他体会到的心醉神迷的感觉,伴随着强烈的快感,和性欲根深蒂固交缠在他的心中。 (要是流川不愿意同他玩恋爱的游戏,或者不和他做朋友,要他别再找他,那他恐怕会跟踪流川,直到有一天在小巷中粗野地强暴这个男孩,那时候他总算一身轻松,再也不用瞻前顾后了。) 今天太晚了,我帮你请了假,你睡我家吧。南这么和他解释,多少有点不怀好意,流川一直都挺独立的,不喜欢别人插手自己的事情,不然南烈想要cao控他的意图早就会得手。他试探他多回,像跟他下国际象棋,不知不觉的,两人已经如他所愿,他向前下进一子,流川就会跟着迂回地后退一步,完全不知道自己落入了别人的陷阱。好啊,他无所谓地说,我没带充电器,也没有洗漱用品。南不着痕迹地紧抓着他,他略显急切地续道他家什么都有,当然了,只要人到那里…… 他扶起流川,跟着同学们一齐离开,一阵紧张的感觉。流川任由南烈抓住自己,坐电梯降到广场时,南烈跟在流川身后,听到他轻轻哼着摇滚乐的声调,不由暗自发笑。流川回头瞪了他一眼,酷酷地闭紧嘴巴,南赶忙上去跟紧他,犹豫了一下坚定地抓握住他的手。流川挣了一回,没挣脱开,有点埋怨地回头注视着南烈,在那双眼睛的引诱之中,南烈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不知何时,同学已经先行离开了,漆黑的广场上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人,执拗地营业的便利店闪着橙色暖光,在黑夜中投下倒悬的城市的身影。 南烈牵着他走向自己银灰色车身的丰田普锐斯,两声鸣笛响过,他让流川坐副驾驶,自然而然地在后座拿了一盒蜂蜜蛋糕和牛奶递给流川。流川喜欢吃甜食,他时常会在实验室替他准备一些,今天要开车过来,就事先放到后座驾上。流川干净清爽的气息,混合着烟与酒的味道,在车厢内部淡淡地升腾。 流川看了一会手机,探究地盯着南烈看着,竟就这样睡了过去。夜半时分,车窗外零星的飘散一些雨点,南烈的脑袋里不断回旋着“あの素晴らしい愛を もう一度、あの素晴らしい愛を もう一度”的歌词,远光灯直射着前方阴森的道路和棕绿色的山毛榉,绿影幢幢,树木扭曲成格列柯笔下的耶稣基督,肢体夸张的缠绕着,颇有些表现主义手法的味道。他驶进一座荒僻的羊肠小道,道路变得崎岖了,后面是一扇蓝色的大门。开败了的白色山茶花从树上掉落下来,在黑暗中闪着盈盈的白点。流川还没去过他在学校附近租住的公寓,哪想到并非是SOHO那样的商业建筑群,而是一座冷僻的一户建,周围没有阳光直射的草地和大量慵懒的人群,像南烈的心一样时常大门紧闭。车一停下,流川就醒来了,他在换挡杆附近摸到一柄雨伞,率先打开车门下来接他,他呵欠连天,毫不在意的等南烈把他牵进房内,他比南烈还高大,并没注意到南烈不知在思索什么似的忧郁的脸庞。南烈沉稳,大胆,牵着他走进家里。在他们身后的微不可闻的咔哒一声,门上锁了。 “你要喝点什么?”南脱下外套,背对着问流川。流川说他来点开水就好,那英俊帅气的宝贝抓起自己修身的上衣皱眉闻了闻,烟的气息使他有点讨厌,他说能不能先洗个澡呢?除了客厅,南烈的家里还没开几盏灯,黑暗的地方比较多,黄色的窗帘在吊诡的光的投射下有些郁郁的气息,流川走进廊间,啪地打开灯,淡蓝色的灯光驱散了阴影,整个环境再一次变得健康而明亮。 “浴巾在这里,沐浴露是那一瓶……”南烈指给他看,流川潦草地点着头。南烈眼角的余光留意到,流川将手机放在客厅沙发上充电,几条LINE的新信息弹了出来。绿色的消息栏悬在亮起的荧幕最上端,流川脱掉衣服,一只干净的手臂从打开的盥洗室门口中伸出来,拿走南烈递给他的过夜的睡衣。南烈想了一下这只手臂等会儿湿淋淋的样子,心里有种平静的满足感。 他走到客厅,熟练的输入密码查看对话框里的消息,一边眉毛阴翳的上挑。他慢慢翻看着流川和各种人的联系记录,浴室蒸腾的水声变成轻柔的爱抚,令他想起节奏粘稠的音乐,是谁的琴键所发出的曲调呢?流川的身体,正是一架优美的黑白钢琴。他通过自己的手机,向流川的手机发送了软件,然后不动声色的把屏幕按熄。时间还有余裕,南烈烧了一壶开水,倒在两盏玻璃杯里,在其中一杯中倒入混合的白色药粉。 流川从浴室出来了。他找到吹风机,而南烈就坐在沙发上等他。过一阵子,流川裸露大片肌肤的,洁白明亮的身体出现在客厅里,他看见南烈缀在沙发上的凝实的身影,小小吃了一惊。 “坐过来吧。”南烈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流川没有怀疑,或者他怀疑了,没有表现出来,平和地坐在他身边。 南烈轻轻按住流川的手,紧接着是手臂,然后是肩膀,他像一条蛇,把流川困在身体中央,总之他抱住了他,他从身体入手,逐渐用尖牙试探流川的心。两个人就这样抱了一会,直到流川闷闷不乐地问他: “喂,你是不是喜欢我?” 南烈心头一跳,随即激动又害羞的抚摸他的后背:是的,是的,我喜欢你。你怎么想呢? 流川抿起嘴唇,不回答他。南烈看向桌上的两杯水,心里盘算着,抱住流川的手没有松开。 流川扳过南烈的脸,定定地审视着这男人的表情,干净帅气的脸庞,其实有些纤细,夹杂着不易察觉的阴沉。流川宽大的手掌轻柔地拍了拍南的额头,最终在对方眼睛上孩子气地落下一吻。南心头狂跳,他抱着流川身体的手向衣服里侧胸口和腰肢间滑去,他试探地吻他的唇,没被拒绝,他更兴奋了。他把他压在沙发上,急切地抚摸他,流川脸红红的,被他的亲吻弄出轻微的喘息,直叫他两手颤抖地脱他的衣服。无声的爱欲。流川捉住南烈的手,面红耳赤的起身,手指向前伸向桌面的水杯。 “等等,”南烈制止了他,“水凉了。我给你倒杯新的。” 他起身吻了吻流川,将杯里的水倒掉。流川追在他身后,干净好闻的发丝蹭在他脖子上,抬头吻他的耳廓。流川的意思很明白,那么,我接受你了,窗户纸被戳破,一切都是好的结局……南烈被巨大的幸福砸中,头晕目眩的感受流川的体温。唉!神啊,如果这是荒yin无度的幻梦,他倒情愿过度饮酒,醉死在自己的梦境里。要知道,他是先梦见这个场景,然后切身实地地站在这里的。 于是他真的问出了口,他没什么词了,干巴巴地说道:“流川,我会对你很好很好……” 流川闭上了眼睛。一丝痛苦滑进他的心头,哦,原来是爱的痛苦。他第一次因为别人对他的好而感到刺痛。他的心蓦然被恐惧攥住,不过仅仅是一时半刻,就从他的指尖划过,飘散在空中。他勇敢地亲了亲南烈。 一个忠心耿耿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