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梦境
025.梦境
025. 袁璎这一觉睡得并不是很踏实,因为她又梦见去年年底时在海花市肿瘤医院昏暗的日子了。 惨白的灯光彻夜通明,呼啸的寒风顺着楼道的窗口不停侵入医院长且阴冷的走廊。 袁璎坐在病房外的铁椅上,双手交叉紧握着,耳边不断响起那撕心裂肺的惨叫与呼喊。 “我不治疗…..求…求求你们了!我想回家!小璎!小天!你们在哪儿?我想回家!” “按住她,使劲按住!” “病人情绪太过激动,完全不配合,打一针镇定剂。” “求求你们放过我……” 泪水不停在眼眶里打着转,额头的青筋暴起,袁璎咬紧牙关努力克制住自己身上每一寸想要暴动前进的血rou细胞。 “小璎……救救mama……mama只是想回家。” 女人绝望的呼号与乞求从密闭的房间内传出,像是被什么毫无间隙的手掌紧紧捂住了嘴唇一样朦胧却又清晰。那凄厉的声音如同一把把雨夜难以察视的飞刀一般,不停刺中了她那颗恸哭着的心脏,将它一刀一刀毫不留情地割裂。 眼泪无声却又大滴地下落着,袁璎的心脏疼到她紧蹙眉头,她几乎不能呼吸,随即她忙要起身走向病房。 手腕被人紧紧拉住,很凉,在颤抖。 袁璎转头看着那个一脸惫色的人,豆大的泪珠倾泻而下,却因她回头的猛力被甩得掉落到了那人修长的手指上。 “别去。” 他说,声音很冷,可尾音却微颤,夹杂着一丝不可察觉的慌乱。 “mama…不行,mama太痛苦了。我难受,我……” 她说着,喉头不停上下滚动,脸部的肌rou控制不住的抽动了起来。 她抬手捂住了嘴唇,一瞬间世界都变得模糊了起来:“mama…mama说她想回家。” 她忍不住了,感觉四肢百骸都被蚂蚁不停啃噬着,痛苦和悲伤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再也阻挡不了,她站着拼命地摁住嘴唇,可却怎么也隔绝不了喉间的哭泣。 男人站起身,伸出结实的臂膀将她揽进了怀中。 “小璎。”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脑勺,目光扫向病房。 “我们都不能失去她。” 袁璎听着他的声音,抬手紧紧攥住了他前胸的衣服。 她躲进了他的怀里哭泣,就像小时候每次难过的时候一样。 他和mama都是自己温暖的避风港。 “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失去她,不是吗?” 她点头,尽管心在滴血,可她不愿意失去mama。 尽管耳边是那不停呼喊着自己名字的凄惨声音,可只要想到治疗还能延缓她的生命,她就不得不冷静下来。 mama会得救的。 她坚信。 “小璎……” 有人在叫她。 很虚弱,却很轻柔。 袁璎猛地抬起头,却见四周都是一片漆黑。 “小璎……” 她什么也看不见,她伸出手指朝前探着,想要跟着声音传出的方向走去,却不知踩到了一个什么东西,直直地摔向了地上。 头很疼,手也很疼,全身都疼。 “小璎…….” 是mama的声音。 袁璎拼命地想要站起身,却发现每动一下,身体都像是要瓦解了一般难受。 “mama…” 她呼唤着,朝声音的源地爬去。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悦耳的笑声:“哈哈哈,我的宝贝小璎怎么就摔倒了?起来,慢慢站起来,mama就在这里,快到mama怀里来。” 前方突然有一丝光亮,mama的声音徐徐自那处传出,袁璎吃力又痛苦地站起身,朝那处跌跌撞撞地走去。 细小的光芒徐徐转换成了暖阳般温柔的乡村。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这座她生活了十二年的村落。 那一片片青灰瓦房中不断升腾着袅袅炊烟,其下屋舍内不断传出家畜轻微的叫声。 袁璎抬手遮了遮盛烈又耀眼的阳光,一阵风吹过,繁茂的树叶被拂得沙沙响。 “小天,把猪食给小猪仔们盛上,看它们饿得也太可爱了。” “小璎呢?饭好了,叫小璎吃饭了。” mama的声音从屋舍内传出,袁璎放下手,有些紧张地迈出步子徐徐推开木门。 一个女人消瘦的背影随即映入了眼帘。 她抱着一个簸箕,里面装着给鸡鸭的食材,她欢快地踩着步子,不停四处走动着,将其放入它们的碗中。 “mama……” 袁璎感觉喉头有些紧紧的,眼睛火辣辣地疼,她尝试着呼唤了一声。 鼻息间渐渐出现了熟悉的红烧rou的味道。 很香。 她吸了吸鼻子,慢慢朝女人走过去。 是mama吧。 mama还在。 “小璎,你回来了?” 女人背对着她问道,声音很温柔也很轻甜。 “嗯,mama,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 女人依旧背对着她,单手洒着食材,并没有转过头。 袁璎一边踱步走去一边呼唤着她:“mama,我想你。” “嗯,是吗?” 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天边方才还高挂的烈日也不知到什么时候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遮天蔽日的乌云。 “mama?” 袁璎觉得有些奇怪,此时她已经渐渐来到了她的身边,可她却依旧背对着她一动不动。 “mama,你怎么了?” 袁璎有些着急,抬眼望向下起了大雨的天空。 “mama,下雨了!快进屋!” 她说着,有些着急的去搂她。 可这么一搂却差点将她吓得摔倒。 只见女人的脸是惨白的,血水不听从她的五官中流淌出来,她狰狞着,嘴唇不断蠕动着:“我好疼啊,小璎。为什么!为什么不带我回家!为什么!你不是很爱mama吗?” 袁璎往后退着身子,不停地摇着头:“对…对不起,mama,对不起,我…” 女人紧紧掐住了她的肩膀,指甲深陷进了她的皮rou里。 “为什么!” 她怒吼着发问,脸上的血水如同飞流的急湍一般倾泻而下,慢慢地就将袁璎整个人淹没。 “啊啊啊————” 袁璎猛地从床上坐起。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她大口地喘着气,眼泪和汗水早已融为一体。 她摁着胸口,眼睛不停在房间内扫视着,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了进来,屋内的陈设无一例外地被她纳入眼底。 原…原来是在做梦。 但是心脏好疼,梦里的一切都太真实了。 她抬手擦去额间与鼻头的汗水,母亲那凄厉的嘶吼放佛还萦绕在耳边久久不能平息。 隔了几个月,她又做了这个梦。 虽然今年年初母亲病逝的时候说自己并不责怪她,可她一想到自己曾经和舅舅让她受了那么多的罪罚,可还是没有留住她的性命,她就自责得要死。 一个晚期癌症患者,每天都要面对冰冷又无情的医疗机械,不停地进行放疗与化疗,不停地起不良反应,又吐又拉还掉头发,人生剩下的日子都像无尽的炼狱。 袁璎觉得如果再来一次,母亲要让她带她回家,她会毫不犹豫地去实践。 她希望母亲在最后的日子是幸福的,欢乐的,祥和的,而不是现实中痛苦的,无力的,悲凄的。 对不起,mama,真的对不起。 她揪着心口,眼泪不断掉落下来。 “咚咚咚———” “小璎!怎么了?起床了没?” 是肖阿姨的声音。 她缓了过来,擦了擦眼泪,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6点。 嗯… 嗯??? 6点了? 6:30点早自习! 闹钟没响吗?她又仔细查看了一下手机,闹钟响过五次,下一次响将是在6:05。 cao! 完了完了,要迟到了! —————— 来惹~ mama和舅舅是有故事的,算是另一对骨科吧。只是be了…… 哎,我现在先写,写得咋样我也不知,跟着感觉来,后面再修再改_(:з」∠)_ 哎嘛,这篇文本来一开始只是单纯想写成rou文的,捏吗,怎么越写越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捏,好像变正经了……可是我控制不住我唧唧(/_\)大家喜欢看我乱叨叨瞎逼逼就看,不喜欢不看也没关系,喜欢每一个支持过收藏过这文的宝贝太太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