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墙头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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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惊云还不知道自己亲娘背着自己又给她加了几天禁足令的事情。 就算知道了,她多半也不会在意。 她在意的是那件事—— 陈羽到底接过那方白莲金印没有? 那通取家法的闹戏乱哄哄的,她分辨不清耳朵里的声音,只能看见拿着家法凶神恶煞的奴仆跟拦在她面前瘦削的身影。 从祖祠里她丢掉白莲金印,将手放在陈羽手心里开始,她就把陈羽划为了自己人。 都是自己人了,他怎么还伸手要那白莲金印? 难不成是根墙头草? 谢惊云摇摇头,又觉得不可能。 墙头草哪能在她要挨家法时,那紧张的表情装的那么像。 谢惊云宁愿怀疑是他出生不好,又是乞食长大,没见过好东西,一时被那羊脂美玉迷了神智。 越琢磨谢惊云就越是肯定自己的这个猜测。 那陈羽手上还生了冻疮,都没有得到治疗。那脸呐,看着桀骜不恭,其实骨子里还带点自卑。 对于这种人,得用糖衣炮弹征服。 只可惜她现在被关在祖祠里,除了谢氏列祖列宗冷冰冰的排位,手头上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谢惊云搓了搓手,突然很想叹气。 她在苍岚宗无人管无人问,大冬天的那屋子能冷死个人。 本以为回来谢家会好些,谁曾想,刚进府就沦落到在祖祠关禁闭。 祖祠也冷,人走楼空,哪还有半分人气。 这群人好像觉得她身体很结实一样。 她短暂失聪这件事怎么就是没人信呢? 林荫觉得她是在挑衅,但是她仅仅只是说了实话。 其实有个人信她,谢惊云脑海中闪过陈羽的脸,但她短促地笑了笑,很快又将这张脸泯去。 陈羽信不信她其实没所谓的,他人微言轻,谢惊云也不需要他的信任。 只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跟他好好聊一聊,她还没看透她这个弟弟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但这一日看下来,他跟她爹娘完全不一样。 以后谢家可有乐子看了。 想到谢家那群人会不痛快,她就有点痛快。 甭管旁人说她冷心冷情也好,狼心狗肺也罢,她少小离家,多年不回,爹娘也不把自个当闺女看。 她在他们眼里,就是件长的好看、包装精致、能卖出去好价钱的货物。 还有她的肚子,可能比她这个人都还要重要些。 “想让我生孩子,做梦!”谢惊云呸了一声。 她见都没见过殷景明,也不知道她娘嘴里有几句真话,她娘说殷小公子郎才绝艳,为人正派清朗,谢惊云一个子儿都不信。 林荫说的鬼话能信,那母猪都能上树,她谢惊云都能成为名震四方的修真界大拿。 呆在祖祠里百无聊赖,手冻的发红,谢惊云难捱地草草翻了翻装订齐整的谢氏门规,她离家几年,这门规又见厚了。 把书竖起来从头翻到尾,看到最后一条门规前头的序号,耀武扬威的,谢惊云惊呼:“三百条?” 这破家规竟然加到三百条了? 左右不过是些鸡皮蒜毛的东西。 什么君子,什么淑女之为应是,不应是…… 谢惊云记忆很好,现在满脑子都是斗大的“不该”、“不妥”、“应当”—— 就这种东西哪值得她浪费笔墨经历誊抄? 谢惊云思忖片刻,提起毛笔,蘸了蘸墨汁,在价值千金雪白如云的云城宣纸上一气呵成、笔走龙蛇地画了只胖鸟。 勉强能看出来是个鸟形,圆滚滚的,简洁几笔,好似还没有头顶羽毛,是个秃头,像只呆头鹅。 谢惊云点了点头,对自己的大作十分满意。 谢家的仙鹤太瘦了,要她说,也该长成她画的这般模样才好。 仙鹤是谢家的灵禽,她小时候也有一只,可惜没养活,死了。 死状凄惨,不知道在外面偷吃了什么东西,浑身浮肿,羽毛乌青。 …… 就这样闲着无聊睡了吃,吃了睡,醒着就作作画,发发呆,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周。 谢惊云终于憋不住了。 在苍岚宗她好歹有话本子可以解闷,她现在被束缚在祖祠里,空无一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谢惊云觉得自己再不出去,就要被活生生憋疯了。 她甚至把自己画的那胖仙鹤费劲地折成皱巴巴千纸鹤的模样,对着它念念叨叨:“小白,我知道谢家从上到下,从人到禽,都没一个好的。我辛辛苦苦养你养到那么大,你到处捡垃圾吃两脚一蹬去了不说,你的亲娘还尽给我传递一些坏消息!” 小白是谢惊云养的那只英年早逝的仙鹤,它的亲娘正是那日给她传递“谢家认回陈羽”这个重磅新闻的仙鹤。 “你怎么不说话?小白,你心虚了?”谢惊云眯起眼睛质问,柔软的宣纸被她一通折腾,好不容易半立起来,此刻又软软地趴下去了。 祖祠内幽黄烛火微动,宣纸折成的千纸鹤翅膀震颤,谢惊云琥珀浅色的眸子一瞬间冷凝下来。 她顺着异动的来源看去。 偏门的门缝里夹了张符纸。 谢惊云眼瞳中晦涩神色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了她那百无聊赖的懒散模样,仿佛刚刚的冷冽只是眼花的错觉。 她快步走过去捡起符纸,符纸一道奥妙精深,但眼前这张符纸,朱砂笔线歪歪扭扭,一道直线都要描补两三道,明显是新学者所画。 这个新学者,不做他想,谢惊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陈羽。 她这个弟弟可真贴心。 看出来了她的无聊,又知道她没有灵力,特意塞给她一张撕开就能使用的隐身符,这是要助她越狱啊。 不过谢怀璧怕她不老实,特意派了几个练气期的侍卫在祖祠门口守着。 她就算拿了这隐身符,也没办法避开这群狗鼻子侍卫的耳目。 刚这样想着,门口就传来了某个侍卫的大声疾呼:“外边走水了!快去帮忙!” 熙熙攘攘,沸腾盈天,外边一时之间闹翻了天。 谢惊云抓过那张胖鸟千纸鹤,快速撕开隐身符,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偏门,又很快掩上,动作轻盈,没发出半点声音。 一看就是个做惯了这种事情的人。 谢惊云被关久了禁闭,昼夜不分,她抬头看了看天色,还能瞧见半个月牙。 以及跨坐在院墙上对她伸出手的少年。 少年黑发乌沉,眼瞳黑曜石般熠熠生辉,皎洁的月光衬得他肤白如雪,整个人更加沉静,仿佛要没在无边月色里。 谢惊云没有握住他的手,她宛如灵巧的猫,一个呼吸间,翻身上了院墙。 少年的手指微微蜷缩,动作有些僵硬。 谢惊云瞥了他一眼,拍了一张纸在他手上。 “你那张符画的真丑,画工好好跟我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