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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圆睁的不和。 不过,其实米乐自己也不知道寻常的父子是一种怎样的关系。 六点多的时候,苏宇给珮姨放了假,好让她早些回去和家人过个好年。剩下的工序则由他们两人负责完成,苏宇掌勺,米乐帮忙打下手。去年春节的时候,米乐就尝过苏宇做的料理,他的手艺特别好,如今跟到厨房来一看,发现苏宇的手法也格外专业。 注意到他的目光,苏宇解释道,“我小时候和珮姨学过做饭,她以前是饭店里专业的厨师。”他顿了顿,一边往锅里倒油,一边用余光偷瞄米乐的反应。好一会儿,苏宇才下了决心,继续道,“小时候我爸夸过珮姨做的菜好吃。他很少回家,我就想如果我也能和珮姨一样做出好吃的菜,是不是就能把他留下来,多陪我一点时间。” 他尴尬地笑了笑,像是自己都觉得自己傻。 米乐沉下了脸,方才还一直挂在脸上的礼貌微笑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从身后环抱住苏宇的腰,将脸贴上他的后肩,安慰般地蹭了蹭。“那你喜欢吃什么?”米乐的声音闷闷的,“以后我学做饭,你喜欢吃什么我就做给你吃,我要把你留在我的身边。”他固执地说道,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他,这样的行为一点都不傻。 苏宇沉默片刻,厨房里唯有春卷下锅的滋滋声在回响。 “但我舍不得。”许久,苏宇开口道,“我就想把你好好地养在身边,什么都不用做,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他转过身来,摸了摸米乐冰凉的手,紧皱的眉头满是无奈,“傻瓜,这么冷的天,让你洗菜都不知道开个热水,你还能做什么?” 苏宇打开水龙头,调整好水温后,拽着米乐的手捂了会儿温水,又从保温箱里取出一杯热饮递过去。 米乐不甘地嘟囔道,“我又不觉得冷。以后慢慢学,慢慢记嘛,我学东西很快的。” 苏宇拿了个吧台椅过来,将人赶到一边,“你安安分分地坐着看就行了,听话。”苏宇吻了吻他的额头,“你什么都不做,我也会在的。”他柔声道。 米乐转转眼睛,嘴角止不住地上扬,面上还有些不服气,但心里已经溢满了蜜糖。 晚餐的时候,美味的佳肴摆满了一整张圆桌,看起来丰盛诱人,可桌前却只有三人围坐着,空荡荡的,一点也没有过年的气氛。饭桌上格外沉寂,木头筷子碰撞的声音都清晰可听,电视机里播放着春晚的开幕表演,喜庆而热闹的氛围仿佛完全被隔绝在了荧幕里,与别墅冰冷的气氛截然不同。 苏宇怕米乐拘谨,给他夹了不少菜。苏云明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迟疑不决地夹起一块小牛排,视线落到苏宇空空的盘子上,可踌躇了片刻都不知道该怎么夹给他,最终还是放进了自己碗里,沉默地吃完了一整顿晚餐。 其实谁都不想给谁脸色看,更不想变得难堪。起码苏宇决定回来,并没有一点这方面的意思,只是打从小时候开始,他们父子间的关系就算不上亲近,丑闻爆出后心里都有疙瘩和顾虑,便变得越发生疏。 饭后,苏宇切了点水果,三人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整个屋子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苏宇忽然有些后悔带米乐回来,新春佳节,他们理应过得更开心、更自在一些,完全可以找别的无关紧要的时间来做这件事,甚至可以根本不来见家长。自己的生活本就独立于父母,以后也不会再产生什么深刻的交集,只是他想给自己一些勇气,想证明点什么。 苏宇看了看时间,道,“爸,我们先上楼了,今天飞过来累了。” 苏云明嘴唇紧抿,挽留的话语在喉咙口打转,却自觉强求不来。“好,你们早点休息。” “你也早点睡。”说完,苏宇便带米乐上了楼。 一进屋,他便满怀歉意,“抱歉,今天是不是很闷?” “不会啊。有你在,怎么会闷?”米乐的声音格外明朗。 他好奇地打量着卧房里的每一处,这里是苏宇从小长大的地方。房间不大,东西却很多,有一个嵌在墙中的玻璃柜,里面摆满了国内外著名歌手的专辑,其中苏云明的最多。一旁的书柜上摆放得最多的也是音乐杂志,大多都有苏云明的访问或写真,足以可见苏宇曾经是有多崇拜那所谓的父亲。 想到这里藏满了苏宇成长的轨迹,米乐就觉得心底一片柔软,他爱恋地抚摸过书桌边沿,抚摸过柜子,像是在触碰那些他未曾参与的苏宇的过去。 “上次见面的时候就该介绍你们认识了。”苏宇忽然道,“但我和我爸的关系一直都是不公开的,所以那种场合不方便。”他边说边坐到墙角的单人沙发上,低垂的神色略显犹豫。米乐很有耐心地等待着,片刻,苏宇试探地问道,“我爸的事,你应该都知道吧?”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 “恩,我知道。”米乐转过身去看他,那双浅色的眼瞳中倒映着橙黄色的床头灯,落寞的眼神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无措而茫然,深深地刺痛着米乐的心。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 米乐坐到床边,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你生你爸爸的气吗?” 苏宇有些惊讶,他本以为米乐会先问那些事情是不是真的。他摇了摇头,“失望可能更大一些吧。”他坐到米乐身旁,仰躺到床上,昏黄的天花映入眼帘。“小时候,基本都是我妈和珮姨在照顾我,他很少回家,总说工作忙、行程多。珮姨怕我不高兴,就给我听了很多他的作品、看了很多他出席的颁奖典礼。当时,整个音乐圈都将他捧得很高,我也特别崇拜他,觉得我爸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 回想起那时的憧憬,苏宇便觉得有些可笑。 “其实刚开始进公司的时候,我走的是创作歌手的路线,总觉得和他走上同一个舞台就能离他更近一些。后来公司觉得我的长相不进男团可惜,才把我调到了偶像的练习生班。当时也问过我自己的意见,我同意了。那时候大概是觉得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吧,他根本并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 米乐知道他说的是丑闻爆出的时候,他转过头来看苏宇的侧脸,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五官上投下一片阴影,让人觉得格外伤感,又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平静,就像苏宇的语气一样,平淡如水,仿佛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苏宇想了半天,回过头来与米乐对视,“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他笑笑,耸了耸肩,“就是出轨被挑明,我爸妈离了婚,那一长串的情人名单基本也没差多少。这栋小别墅留给了我爸,我妈回了欧洲,我当了练习生,可以独立了,不需要他们的照顾,就一直分开生活。” 他说得轻巧又淡然,将自己的感受完完全全地隐藏、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