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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裂的刘归望五体投地,深深感受到了决门这方面有多么弱智。 你看人家,再看看自己,沈师兄。 你说你是不是弱智,你有脸说人家战五渣吗。 第二卷:号角 第23章 第 23 章 沈问澜很少做噩梦,一来决门心法修静,上了道之后这些不堪过往通通深埋在了最不起眼的黑暗角落里。二来当上掌门之后,整日想的都是整个山门,根本没有心思给他回忆以前这些破事。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远离了那片静,或者是近几日季为客毒发样子实在像他从前,将近十几年不见的黑暗再次黑黝黝的缠了上来。 他一向睡得不深,半梦半醒间梦的却是真实。 他梦见手上冰凉的铁铐磨得那一片的皮肤泛红,梦见身上密密麻麻的针眼,梦见手上泛着寒光的银针。 他梦见手上的血,梦见他自己将银针插进各种致命处。 他想死,但死不了。 他甚至听见有人隔了好远,轻声叫他。 “遥远。” “遥远,遥远……你不能死。” “你是最成功的……你不能死,你是我的心血……。” 他被人捏起下巴,一只黑色的虫钻进了他的嘴。 他听见期待的笑声。 沈问澜终于从半梦半醒中挣扎过来,迅速翻身起来扒着床板干呕半天,又捂着自己的嘴缓了好久,大口喘着粗气,眼前方才渐渐清晰起来。天已大亮,他反应迟钝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没有什么密密麻麻的针眼。 他颤着长出一口气。 “遥什么远,”他转头看着凝风,眼前迷离,自言自语道,“……不认识。” 武林大会。 逍遥谷地处郊外,确实是块山水宜人的宝地。据说当年逍遥谷谷主情场失意,几杯酒灌下去,酒力不胜到处乱晃,晃到了这么一块风水宝地。 逍遥谷祖师代沉——当时是个醉鬼,让习习夜风吹醒了一半,躺在山上呆呆看了半天星星,想开了——女人哪有这山水好看,一拍大腿,决定了,我要在这习武安家! 此处山水间都如画般,用来举办大会的场地在逍遥谷一座高山的山顶修成的会场里,要进会场,须得御轻功飞越重山。 如此也算刷掉了纯粹看热闹的闲杂人等。但参加的侠客仍旧不在少数,而北亿弟子混在其中,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与其他或平静或兴奋或新鲜的人不同,这些人脸上简直在下暴风雨,或愁或悲或两眼垂泪。 “这些人怎么回事?” “嗨,北亿的吧,没听说?老庄主刘苍易……” “知道知道……刘苍易前些日子,在庄门口遭女鬼了!” 一边正在踱步的刘归望:“????” “对对对!好像遭的是他死了的老婆!突然好好地,一口气没上来,吐血倒地了!” “听说是他老婆对他养儿子方法太失望,要让他偿命!” “啧啧啧……也是,你说刘归望小时候多伶俐可爱一个娃,让他养成个泼妇!” 刘归望有苦说不出:“我泼……!?” 白问花在他身边忍笑忍得要背过气去,那边几个谈八卦的说起来没完,又加了好几个进去,大肆在那谈论着,版本一个比一个带劲—— “前些日子听说急转直下!把刘归望叫过去说了不少啊!” “对对对,估计是刘归望从来没见过的娘上了老庄主的身啊!哎哟喂,这女鬼也是可怜见的,啧啧啧。” “刘苍易这几天血吐得到处都是啊!咳嗽声都没停过!唉,也是太愧疚!” “造孽啊!我还听说,这女鬼是要在刘苍易肚子里投个鬼胎!亲眼看看少庄主呢!” “不会吧……那刘苍易不是个男子吗?” “鬼上身,哪儿那么讲究?” “倒也是……唉,一世英名,老来居然被鬼投胎……” “刘归望那哭得撕心裂肺……又喊爹又哭娘的……唉!” 刘归望屁话都不想多说了。 白问花已经忍不住跑到一边找个人少地方笑得气都提不上来了,刘归望听完慢慢走过去,把刀掏出来,对着空气一番斗智斗勇好一顿撒气,又把白问花笑得脑缺氧。 “懂了吗。”刘归望一脸死相,“流言膨胀多了,还能让男人怀孕。” “哟,那我出去说你给我怀了个,不知能不能膨胀?” “想死?” “不想不想。”白问花拉着他走出去,道,“走了走了,上午是师兄这场。” “着什么急,不剩几个人了。”刘归望慢慢悠悠,满脸死相,还沉浸在自己老爹已经“怀上鬼胎”这个版本里久久不能平静,“娘的,我都不知道我爹怀孕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怀了孕的老庄主刘苍易瘫在床上,翻着话本,挠挠下巴上的胡渣。 刘苍易当庄主这么多年,终于盼到一个瘫在床上就行的差事,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消磨如此醉生梦死的时光。 房间里只有一个茶妈,此刻她神色冷漠,冷笑一声,道:“戏挺多啊,老戏骨?” 刘苍易毫不意外她看出来了,翻了一页话本,还是淡然道:“怎么看出来的?” “废话。”茶妈翻了个白眼,道,“你我师兄妹一场,我看不出来?” “是哦……你也就来凶凶我了,这可都是归望的主意,倒不见你去说他。” “他的主意你就做?他才多大?如今江湖这局势,你当庄主这几十年碰见过一次?你倒是束手不管,他要做什么你做什么!你就不会帮帮他吗!?你还是庄主!?” 刘苍易料到她肯定要开口就来这个,长叹了一口气,把话本放到一边,缓缓坐了起来,开口道:“茶儿……我早就不是庄主了。弟子叫我一声老庄主,为的是敬重我。敬重我几十年的付出,敬重我教会他们如何走心中那条正道。 庄主位子我早就交给归望了,刘茶,我知道,你和我一起长大,我这日子多不好过你也看过来了,你不希望他这样,我理解,但是他就得这样。他就是这样的命,得磕磕碰碰的淋着风雨,下刀山火海,最后也不一定落个好下场。 路上你离得太远,也没人给他递伞。但是他也不需要这些,知道吗,这些他都乐意接受。 他会逆来顺受,腥风血雨就当是春风甜水,归望是堂堂正正的庄主了,他是现在的参天大树,我这树差不多该歇会儿了。” 刘茶闻言抽搐一番嘴角,最后望向窗外,长叹口气,道:“我知道了。” 刘苍易非常欣慰:“很好。” “但是如果。”刘茶严肃道,“有人对归望有非分之想呢?” 刘苍易脸上的欣慰僵住了:“你说啥?” 一道冲天剑气崩起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