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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不满:是你嫁过来。 谢晨看着他就笑了,也无所谓立场不立场:嗯嗯,我准备着婚房等你娶我。你是不是喜欢现代简约风格?我设计了好几张草图,明晚拿你看好不好? 谌宁皱着眉头:房子重新装修,很费钱吧? 过一个星期你不是生日吗,谌森说装修费当作你生日礼物送过来,别担心哈哈。 你这算是骗森儿的钱吧?谌宁控诉。 谢晨瞅着他装着发怒的脸,一时心动又偷吻了一下,口上说:嗯,不骗他。也不骗你。 艰难的隆冬不久便要过去,距离谌宁生日还剩一天的那一天,真正的骗子出现了。 那时谌宁正午睡正酣,突然被一阵阵哭声吵醒。这个时候谌父谌母都在公司里处理事务,剩了正在休假的谌森在照看他。谌宁顺着哭声,往窗外看下去,就看到庭院里一个女孩子抓着谌森的袖子泣不成声。谌森一手捂着嘴,眼睛也是通红通红的,另一手想要把女孩儿的手甩开,却反遭她抓得更紧。 谌宁一怔,忙披上件衣服,拖着毛茸茸的绒毛拖鞋慢慢往楼下走。宅内的佣人们都在庭院里瞧状况,所以谌宁走下来的时候恁是没一个人发觉。他站在门关前,被扑面而来的冷风吹得有些小冷。 谌森正红着眼睛说话:我不管你为什么要骗我,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我哥?无论你怎么憎恨一个人,都不应该以另一个人的性命作为代价!你要我怎么原谅你? 这时谌宁终于明白过来。他磨磨蹭蹭地打量地看了不远处的女孩儿一阵子,心头上冒出些愉悦,默默想森儿的眼光不错,女孩子长得挺漂亮。他缩了缩脖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本来还瞪着眼睛在说话的谌森立刻看了过来,一见谌宁下来,什么爱恨情仇统统扔在脑后;他一边把自己的大衣解下来,一边走过去把衣服罩在谌宁身上。他的声音带着鼻音,非常招人怜爱:你怎么就下来了!又感冒发烧怎么办!是不是吵醒你了?你先上去,回头我把人都给散了。 谌宁往后看了几眼还呆在原地抹眼泪的女孩子,上楼梯之前悄悄对谌森说:如果一个女孩子能让一个男孩子伤心,那男孩子一定是把她放在心尖子上。我怎么舍得让我的森儿哭?如果错不在她,只要你原谅她了,我也就不怪她了。 谌森原本就通红的眼睛终于承受不住再多一点的情绪,冒出点点泪光来:你上一场手术的主刀医生,是她通过关系请来的她终于是兑现了承诺。 嗯。谌宁摸了摸他的头。 可是谌森领着谌宁上楼,每走一步就将一点悲伤收藏起来,最后他说,我不可能再和她在一起了。 谌宁一顿,随后笑道:没关系,我的森儿会找到更好更漂亮的。 谌森确实说到做到。之后他冷静地和女孩子坦明一切,很快就将她送出大门。谌森看着女孩子红着眼睛离开的身影,仿如是感叹,又仿若是剖白,他顾自呢喃:谌家人只有一个软肋。这一处逆鳞谁也碰不得。 谌宁三十岁生日很快就到了。当天早上谌父谌母首先进了谌宁的房间,那时谌宁刚醒来没多久,整个人乱七八糟、惨不忍睹。谌母坐在他的床边上,轻柔地理了理他乱糟糟的头发, 哽咽着说:谌宁,我们祝你生日快乐! 谌宁的鼻子突然就酸了。 谌父站在了谌母身边,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mama总是担心你,我也是。这么一段路你走过来了,接下来的路也要用心走知道吗? 谌母接着说:你刚出生的时候,才那么小的一团。爸爸mama搀扶你走了这么久,总算看到你长大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从来不奢求你飞黄腾达或者是魁梧健壮,你只要平安喜乐地活下去就好了。未来可能还会有很多坎,可能会很痛很辛苦,但是你能不能看在爸爸mama的份上,尽可能长地陪在我们身边? 谌宁一边听着一边眼泪掉个没停,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点头。曾经他以为重若千斤的亲子情感其实非常的轻,这种情感从来没有在孩子身上落下一点重量,因为父母在默默间已经将所有重量都撑起来了。他们一直掩藏着不说,从孩子牙牙学语的时候一直撑着,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年一年长大,长成成人以后还是一直不放下。在他们眼里,无论孩子怎么长,也还只是一个孩子,是他们的孩子。 片刻后谌父才再度开口:谢晨是个好孩子。你们不要儿戏,好好地过日子,知道吗? 谌宁一愣,没来得及回话,谌母已经接过话柄:你身体不好,记得要谢晨凡事都让着你些还有你不能熬夜,夜里的事情他也要注意一点不行,到时候我得亲自跟他说说。 谌宁听出其中暗示,一下子破涕为笑:好,您好好鞭策他。 谌母站起身,末了还忍不住对他说:爸爸mama这就要去公司啦,森儿还等在外头。总而言之,你要好好的,答应爸爸mama好不好? 好。 谌父陪着谌母出去没多久,谌森就伸出头来往房内张望一下,才进到房里来。他走近就看清楚谌宁脏兮兮的混着眼泪的脸,笑嘻嘻地说:脏死了。之后坐在床边儿上,从床头柜拿过来纸巾,仔细地给谌宁擦脸。 谌宁被谌森糊了一脸纸巾,好一阵没说出话来。倒是谌森边替他擦眼泪边说:随便一个人看了我俩都会认为我是哥哥吧?你也就能在我小的时候欺负我,现在可不行啦。 谌宁被纸巾捂了嘴,模模糊糊地反驳:我才没有欺负你。 谌森笑了,起身把纸巾扔到垃圾桶里,又把窗帘给完全拉开,对谌宁说:先去洗漱。 谌宁哦了一声,乖乖起身,被谌森盖了好大一件外衣,才磨磨蹭蹭到洗漱间刷牙。温水已经让人准备好了,谌宁站在镜子前,静静地刷牙。正是这时,谌森走到他的身后,对着镜子里的谌宁帅气地笑开了,说:生日快乐,哥哥。 泡沫挤满了谌宁一嘴,他温柔地对着镜子里的谌森说了一声:嗯。 人生中沉重的,轻快的,欢愉的,悲苦的,又有什么能赛过今朝? 谢晨早料到自己是最迟祝福的一个,偏偏心里过不去,大清早起身跑去谌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谌宁吃得饱饱的,斜倚在沙发上看书的模样。再环顾四周,似乎屋内再没别人了。 谢晨换了鞋进来,对谌宁说:他们呢? 谌宁笑眯眯地看着他:他们都知道你要来啊,就都出去了。 谢晨脸一红,清咳了一声,坐到谌宁旁边:天冷着呢,也不怕着凉。正说着些琐碎话,谌宁忙弯了身过来堵住谢晨的嘴。谢晨愣了一晌,由着他自由驰骋。 说吧。谌宁很快退了下来。 生日快乐。谢晨认真地说。 嗯。谌宁点了点头。 我很高兴,你能坚持至今。 嗯。 接下来的路我们慢慢走,尽量走得远一些,长一些。 嗯。 我爱你。 嗯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