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后续篇章，交代前因后果

    1.孤女

    吴盈盈本名吴漾，荡漾的漾，听村里识字的婆婆说，那是个很难写的字，寓意也不好。

    父母外出打工去了，几年都没回来过，没人供她上学。

    吴漾给婆婆家的猪仔打了三个月的猪草，婆婆终于答应教她写自己的名字。

    她兴高采烈的折了一根树枝，去婆婆家里的一路上，都在想着该用什么姿势拿笔，是在泥地上写，还是在沙地上写。

    门前挂起了白绫，吴漾看着一向冷清的婆婆家里突然出现的人，和那个孤零零躺在院子里的大木盒子，一脸茫然无措。

    院子里的人当她是求白食的乞丐，挥挥手将她赶走。

    吴漾问:“婆婆呢。”

    “死了。”

    什么是死了？村里也是有人识得这个小女娃的，不知谁喊了一句。

    “就是跟你爹妈一样，再也回不来了。”

    记忆里，有一对模糊不清的年轻男女，手里转着拨浪鼓对自己说着话。

    吴漾总会做这样的梦，她想看清那两个人是谁，可直到十六岁，也没能如愿。

    这一年，吴漾抽条了，足足长到了一米六才缓缓停下，因为四处乞食，饥一顿饱一顿，所以身材格外纤瘦。

    有人敲响了这个孤女的门，是个吴漾并不认识的男人，男人自称叔叔，说为吴漾在城里找了一份可以赚大钱的活计。

    吴漾没信，但还是去了，因为村里那扇破败的门挡不住偷窥的恶意。

    坐了一个日夜的车，吴漾带着自己从别人家里淘来的旧衣服，站到一家奢华的店门口。

    霓虹灯光彩四溢，好像在朝她诉说未来的美好。

    婆婆说，吴漾，你要记住，这世上没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

    可当店里穿着暴露的女人将崭新的衣裳递给她时，吴漾还是收下了。

    从父母外出打工那一年起，她再也没有穿过新衣服。

    在狭窄又干净的的浴室洗澡时，吴漾尝到了代价。

    一群男人冲进来，将她的手脚分别按住，举着凶猛的rou棍插入了她的下体，一次，又一次。其中包括那个将她带来的所谓叔叔。

    少女的贞洁并没什么意义，但吴漾很疼。

    所以吴漾并没让他们好过，她用自己许久没剪过的指甲，在男人身上划下一道又一道。

    伤痕昭示着吴漾的仇恨，但男人们却翻过背到处炫耀，说自己睡了一个处女。

    2.站街女

    从此以后，吴漾成了一个站街女。

    就是那种站在街角拉客，一次又一次把自己的身体卖出去的那种女人。

    第一次来到大城市，她就融入了这里，作为一个适应极好的客人。

    婆婆说，吴漾，你一个人生活的时候，要学会扮丑。

    在村子里的时候，吴漾每天都去泥地里翻滚，脏兮兮回到家。

    一直到她十六岁变成站街女这一天。

    这里的女人跟她说，吴漾，你站在街上的时候，要学会打扮。

    洗干净的吴漾皮肤带着日晒的黝黑，可她年轻，两颗大眼睛滴溜溜转着，便有了机灵的神采。

    所以吴漾总能拉到客。

    女人们教吴漾学会假叫，男人们会像狗一样匍匐在她的身上，吸吮两个奶头，cao弄她稚嫩的女逼。

    有时候顶到不知哪处，她的假叫会变成真的。

    但更多的时候，她会和男客人在床上打起来。

    一路打到门外，成为众人围观的闹剧。

    开始的时候，是吴漾受伤更多，后来，她刻意把指甲养长，便成了那些男人们受罪。

    女人们偶尔劝她收收脾气，吴漾说:“他们插得我很疼。”

    可以尖牙利爪，但不要受伤…是谁跟她说的来着。

    “漾儿，我们漾儿这么聪明伶俐，可千万不能被欺负，如果被欺负，一定要打回去。”

    原来是爸爸。

    梦中的年轻男人面容模糊，声音却温柔。

    吴漾半夜醒来，想要抓住看不清的碎片，却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从脑中滑走。

    睡不着了，通铺上的其他女人嫌吴漾吵，踹了她一脚。

    “大晚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吴漾掉了下去，摸摸屁股，蹑手蹑脚出了门。

    在清冷的街头漫无目的闲逛，却突然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她是在这个时候看到一脸颓废坐在台阶上喝酒的男人。

    一屁股坐下去，吴漾把头埋在膝盖，问:“这也是酒吗？”

    罐装的，他们店里很少卖。但男人身上nongnong的酒气不容忽视。

    男人转过头，瞥她一眼，没说什么，继续喝。

    吴漾托着腮，看着他喉结滚动:“你也在想爸爸mama吗？”

    男人将罐子捏扁，扔向远处，漫不经心道:“我在想女人。”

    吴漾眼睛一亮，这是潜在的客户啊，于是拉住男人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我就是。”

    喝醉后，人会变得神志不清。

    醒来时，男人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边有个赤裸的少女，掀开被子，还能看见两人腿间干涸的白浊。

    跟她做了。

    男人翻身要下床，被软软的手拉住:“喂，你还没给钱呢。”

    “给什么钱？”

    吴漾看到男人蹙起眉，连忙道:“你睡了我，不会要赖账吧？”

    男人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说，大概是怕被她赖上，穿好衣服后从钱包里翻出几张票子塞给她，便往外走。

    “哎。”吴漾叫住他，“我叫吴漾，荡漾的漾，以后再来，记得要点我啊。”

    这是一个大方又活好的客户。

    吴漾一直期待着他再次到来。

    等着等着，她突然病倒了，听见偶尔给她送饭的女人嘀咕:“是不是被男人染上了？”

    吴漾用虚弱的力气握住女人腕子解释:“我只是发烧了，很快就会好的，别把我丢下…”

    “漾儿，如果你的额头烫烫的，身体也烫烫的，不要害怕，那只是感冒了，很快就会好的。”年轻女人温柔抚摸着女孩的头，喃喃自语。

    女孩已睡熟了。

    mama…你是mama吗…看不清…我看不清…

    吴漾想喊出声，怎么嘶吼都无用，只能张牙舞爪拉住虚幻的影子。

    “吴漾。”男人的呼唤让吴漾睁开了眼睛，“你哭了。”

    是上次那个客人，因为出手大方，长得又年轻，吴漾便记住了他。

    男人指指床边:“这是药。”

    第一次有人给她这个妓女送药，男人转身离开时，鬼使神差，吴漾拉住了他:“你还会再来吗？”

    男人说:“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药的作用，还是大梦过后出了一场虚汗，病很快好了。

    病好以后，她无心接客，只一心等着男人再次到来。

    等啊等啊，春秋寒暑都过了，街角还是空荡荡。

    冻得手脚通红，瑟瑟发抖，吴漾终于站不住，要回屋躲躲，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好似从遥远的岁月里奔走而来。

    “吴漾。”

    两个泛凉的身体贴在一块，体温在一潮又一潮的热浪里渐渐升高，依偎成难以割舍的温暖。

    吴漾躺在男人胸前，掰着他温热的手指:“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男人将她后颈上的乱发往前拨，一只手还握着少女的奶头:“什么忙。”

    “教我写…我的名字。”

    男人的字很好看，像是笔墨在纸上绽开了花。

    教她写了几遍，看着少女认真的侧脸，男人忽然道:“你可以做别的。”

    “做什么？”吴漾歪歪扭扭顺着男人的笔迹描摹。

    “什么都行，只要不是妓女。”

    可是少女好像没听见，将那张写着她名字的纸拥进怀里，傻笑起来。

    名字，我的名字。

    爸爸和mama为我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