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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回到囚禁我的小院落:“柳丞相竟然亲自带御林军来彻查此案!” 柳御书回来了?还带了御林军?! 他一定已经拿到了证据,这次要全部揭开底了。 “小柳儿回来得好快……”我低吟着,这会儿我竟然有些惆怅。 “小柳,柳丞相就是你的小柳?!”他抓着我的手有些抖:“那你又是什么人?十九爷……十九爷……”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想到你竟然是!” 如今已经真相大白了,他是不是就想这样杀了我? 突然想起七巧节那天他曾经说过如果我是皇帝就愿意为我睡龙床的话,他一早就喜欢我了,只是我不敢去想…… 我没有说话,坐在桌边举起那杯酒,一饮而尽…… 多么不想面对的也总该要面对的! 我听见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吵杂,柳御书的速度向来是快的,如同涉及到我的安慰他就更加会马不停蹄, 白莲教那次是这样,这次也不例外,我听见那些整齐脚步声就知道他不单带着御林军来了扬州,还找到了靳冰玉囚禁我的所在,甚至这院子恐怕已经被紧密保卫了。 “靳冰玉!你已经跑不了了,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你的同党肖锦已经供认了。”御林军砸开了这院落的门,我听见柳御书的声音:“靳冰玉,你的老娘,你的弟弟都在我们手上了,你还是乖乖伏法吧!” “你不怕我杀了他!” 靳冰玉将我押在身前,那锋利的匕首抵在我的脖子上。 “你真的要杀了我?”我没有慌张,笑着看着靳冰玉,他的手抖了一下,我在他那双狭长的眼里看到了一抹迟疑…… 够了,这就够了! “那也要你杀得了才行!” 我猛地用力‘啪’地一声打掉了他手上的匕首,但是那利刃还是在我的脸颊上划下了一道血痕…… 我扭着他的胳膊推到了御林军那里…… 柳御书立刻扑了过来,拿着帕子擦拭着我脸上的血痕:“陛下!陛下!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伤而已,没有大碍的……” 我转眼看着御林军手里五花大绑的靳冰玉。 “将他押赴京城,停候发落!”看到他那悲伤的眼,不甘又痛楚的神色,我转过身不忍再看…… …… 我看见他凌乱地发披散在囚车上,那憔悴的模样怎么看都无法跟往日的风光相比…… 风雅精致的他也终是有这样的一日! …… “御书,将那周益生临去留下的帐篷拿给朕看。” 我对一旁的柳御书说,虽然已经了然在心,可是我还是想看得清明,让自己死心。 “陛下,这些是周御史临去留下的帐篷,连同扬州府衙师爷,衙役的政供,直指扬州知府靳冰玉,苏州知府肖锦,江南督察史奉鸣等官员沆瀣一气,在江南一带只手遮天,私吞官银,收去贿赂总计白银万两,设私刑,草菅人命,铢杀朝廷命官等十项罪,请陛下明断!” 明断,最难的就是明断! 我的手翻阅着那账簿,只见那上面一条条记得清晰非常,一排排娟秀的小字写得条分理晰,周御史却是一个细腻正直的好官,可惜死得这么冤……不断此案不足以正民愤,平朝纲…… “奉鸣已身死伏法,将扬州知府靳冰玉,苏州知府肖锦二人押入天牢,明日亥时,于京城南郊,立斩!” “领旨!” …… 那日我坐在金銮殿上,已经辛时过数刻,心中烦躁,突然很想喝酒,想起了那时在扬州瘦西湖畔,夜里喝靳冰玉共饮花雕的情形…… 我坐在了那金銮殿内的龙椅上,闭着眼睛……每一刻似乎对我都是那样难熬,太快又太慢…… 半晌…… “小杏子,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问旁边候着的小杏子。 “万岁爷,已经亥时一刻了!” “哦……”我从书桌前坐了起来…… “启禀陛下,刑部的人来了!” “陛下!” 刑部的刑官将一个木盘放在了我的书案之上,我打开了那盖在上面的明黄锦布,一颗人头摆在那木盘里……那熟悉的眉眼…… 我的手猛地一抖…… 章节97 我坐在那大殿上,看着那些奏折,越看越痛心,北方六省连年的干旱,颗粒无收,民不聊生…… 拨下去赈灾的银两却迟迟无法到灾民的手里,每天都看见有奏那些灾民饿死的,瘟疫死的…… 我在那殿上心急如焚……来回地踱着步子。 “御书,那些赈灾的银两为什么迟迟都到不了下面?” “陛下……如今大夏的官员已经腐朽成风,即使是拨了一百万辆的银子,能到下面的也过不了一万,层层的盘剥……都说是雁过拔毛……这是雁过都不剩毛了!” 我的手紧捏成了拳。 “为什么年年整腐败畅廉洁,却年年都整不了,年年依旧腐败?”我难以压抑心中的闷痛:“这该杀的也杀了,该贬的也贬了,为什么朝风就始终整治不起来?” “陛下,您可知这权推利使,人人都觉得当上官就是能贪一把大发其财,腐败之心这数百年来已经是深入各官吏之心,如何是这么快能整得过来的。”柳御书语气沉重地说:“就拿着交税粮来说,朝廷规定是每户每年十斗,这下面的官员是把十斗都交了上来,可是他们收老百姓粮食的时候用的是加大的斗,再上交给朝廷的时候用的是小斗,这样民声栽道,各地却都已经是约定成俗,臣每次整改都无效……”柳御书‘咚’地一声在我面前跪了下来:“陛下,您责罚罪臣吧,是臣无能!” “御书,怎么能怪你。”我扶起了他:“这大斗入小斗出的恶象在先祖黄帝那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你要一下子夺了他们那手中的白花花的银子又怎么能那么容易,别再自责了,朕知道你已经尽心尽力了!” 他日夜cao劳,数次想凭借那一己的薄力,想力挽狂澜,数次都碰得一头钉子,这些年他尽心尽力,够难了,还因为这样得罪了一大批官员,朝中诸多大臣对他的怨言都已经能把他淹了,他一个柳御书想清廉又能怎么样?这样反而是初级了众多想趁当官捞一把的众大员的利益,谁会能让他好过?他在朝中本来就无根无基,势力微薄,多少次有大员要整他,损他,害他,都被他忍了,到我这里也尽量挡了,但朝中传言就更加不堪入耳,说什么的都有,说他是妖狐转世的也有,说他是佞臣幸臣的也有,他所做的那一切努力他们仿佛都如同没有长眼睛一样全看不到,他们看到的只是手中要盘剥的油水被他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