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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如此艰苦,你是否还甘心继续回到那里,永远做一个监军御史。” 韶宁和一怔,觉得闻守绎此话中似乎藏着机巧,隐约与几日前姚文川让他多留一些时日的嘱咐相呼应。 当下他沉眉敛目道:“下官……不明白丞相大人的意思。” “没有什么不明白的,”闻守绎揭穿了他的谎言,“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只问你,如果此刻有个晋升的大好机会摆在你面前,你是要,还是不要?” 韶宁和眉心微微一颤,口中谨慎反问:“是留在京内?” “你是文官,不需要依靠建立军功来晋升,自然是留在京内才有更多发挥的余地。” 韶宁和藏在袖中的手指渐渐收拢,握成了拳头,脸上却面沉如水,思忖了片刻道:“下官愚钝,还望丞相大人为下官指条明路。” 第一百四十四章 闻守绎对于韶宁和给出的态度比较满意,于是调整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坐姿,缓缓开口道:“宁和,你是聪明人,相信现在你也已经看出来了,我与姚大人之间,存在着某种合作关系。” 韶宁和知道现在对闻守绎打马虎眼完全没有用,于是垂手老老实实地答:“下官……的确有此疑惑。” “事实上,这是一个长达半年多的合作计划,”闻守绎道,“在去年春天的时候,姚大人主动向我提出联手除去殷峰的计划,而这项合作的结果,将是一个双赢的局面,一则,我可以彻底除去多年政敌,二则,将你推上更高的位置。 “如今殷峰的地位已经摇摇欲坠,只要再推他一把,他便会连太尉之位都保不住,所以到目前为止,我的目的已不难达成。那么剩下的,就只是你的问题了。” 闻守绎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背着双手踱到韶宁和面前:“宁和,如果我是个言而无信背信弃义的人,到目前的节骨眼上,我完全可以单方面停止与姚大人的合作,并且将之前的合作痕迹消抹得干干净净,你说是不是?” 韶宁和面色不变:“但既然丞相大人召下官前来,坦言相告,说明大人您,并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是吗?”闻守绎脸上露出玩味的笑意,“如果在你的心里,我并非是个言而无信的人,那么你又是如何看待,当年我出卖你父亲那件事的?” 韶宁和噎了一下,脸上完美无瑕的冷静面具隐隐裂开了一道缝。 而站在韶宁和身侧的伶舟,额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水。他有些无奈地闭了闭眼,心想,爱情果然是一颗万能的毒药,他能让无坚不摧的人变得满身弱点,变得患得患失,变得不敢再直面自己的过去。 同时,他也不得不承认,此刻的自己,早已不是眼前那个闻守绎的对手,因为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没有牵绊、没有顾虑。 却听韶宁和开口反问:“丞相大人此问,是在试探下官的忠心么?” “忠心?”闻守绎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我是陷害你父亲的罪魁祸首,所以我从不认为你会对我有什么‘忠心’,也从不相信你所表现出来的‘忠心’,更何况,我要你的忠心何用?” 韶宁和被他一顿抢白,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只听闻守绎继续道:“与其说,我相信你的忠心,还不如说,我更愿意相信你与姚文川之间的合作关系。姚文川不惜卸去韬光隐晦的面具重出官场,仅仅如他自己所言,是为了对你有所弥补吗?我不会如此天真地相信他的鬼话,并且我想,你也不信这个。 “所以今日,我就要与你把话挑明了说,”闻守绎说着,盯着韶宁和的双眼,“宁和,现在你老实告诉我,如果我与姚文川联手将你推上更高的位置,你会反过来咬我一口么?” “……不会。”韶宁和低垂着眼眸,双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抬起头来,看着我说。” 韶宁和缓缓抬头,直视闻守绎,抬高了音量道:“不会。” 闻守绎挑了挑眉:“叫我如何信你呢?” “下官……的确对丞相大人没有丝毫‘忠心’可言,但下官出仕为官,从来就不曾以报复丞相为最终目!” “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闻守绎说着,突然“哈”地笑了一声,“别告诉我什么‘为国为民’的高尚论调,那不过是大多数为官之人的自我吹捧罢了。” “在没有爬到足够高之前,我不会说出那个目的。”韶宁和绷着脸道,“我只能说,我出仕为官,不是为国为民,但也不是对谁打击报复,这一点,我可以指天发誓。” 闻守绎静静看了他半晌,缓缓点头道:“好,我便信你一次。”他顿了顿,“但是,你也需拿出你的诚意。” 韶宁和不解地看向闻守绎:“丞相大人想要看什么样的诚意?” “他。”闻守绎指了指一旁的伶舟,“我要他,成为你我互信的筹码。” 这一瞬间,非但韶宁和感到惊讶,就连伶舟自己也不曾想到,原来他是作为“筹码”被邀请来的。 不等韶宁和开口,伶舟便问:“丞相大人想如何让我做筹码?” “刚才韶宁和所说的话,你信么?” 伶舟与韶宁和对视了一眼,道:“我信。” “真是令人感动的伟大爱情。”闻守绎笑了笑,朝身后的任箬招了招手,任箬便从腰间掏出一只小药瓶,递给了闻守绎。 “这是最新配制出来的毒药,目前除了我,没人能研制出解药。”闻守绎打开药瓶,倒出一粒药丸,递到伶舟面前,“伶舟,如果你愿意为韶宁和的人格作担保,那就吞下这颗药丸。” 伶舟看了一眼那颗药丸,简短地问了一句:“发作周期?” “每个月发作一次,所以如果想要活命,你必须每月的月初到我这里领取解药。”闻守绎说着,看了韶宁和一眼,“如果哪一天,这小子言而无信,那么很抱歉,我将不会再向你提供解药。” 韶宁和见伶舟要去接药丸,忙伸手拦住了他:“伶舟,不必如此。” 他说着,转而看向闻守绎:“丞相大人,诚然,能得到您的帮助,我的仕途会顺遂很多,但若要以伶舟的性命做赌注,我无法接受。” 闻守绎扬了扬眉:“你心虚了?” “这跟心虚没有关系,相信丞相大人已经看出来了,我与伶舟是真心相爱的,我不会拿自己爱人的性命,当做官场中尔虞我诈的筹码。” 伶舟眼中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他觉得,在听到这一句话后,不论他的下场如何,都已经不重要了。 只听韶宁和继续道:“更何况,就算要一个人做筹码,用我自己不是更好?” “不好,”闻守绎摇头否定,“如果你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惜与对方同归于尽的激进分子,那么我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