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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宁和又是一怔:“这是为何?” 一旁的鸣鹤也有些莫名,转过头来望着伶舟。 伶舟道:“既然鸣鹤是丞相大人明着指派过来的,你便大大方方将鸣鹤带在身边,不论你去哪里,鸣鹤便跟去哪里,这样才能显示你的光明磊落。” 韶宁和恍然:“原来如此。” 鸣鹤却在一旁听得满脸黑线,心想我好歹是丞相大人“明着指派过来”的人,主子你这样当着我的面说这些话真的好么……? 伶舟话虽如此说,却趁着韶宁和进卧房更衣之际,招手将鸣鹤叫到一旁,低声吩咐道:“鸣鹤,你此次跟着韶宁和去了丞相府,记得帮我偷一样东西出来。” 鸣鹤吓了一跳:“偷……偷丞相大人的东西?” 伶舟笑了笑:“你别紧张,先听我把话说完。此物虽然藏在丞相府中,却不是丞相的东西。” 鸣鹤好奇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伶舟附在鸣鹤耳边道:“你应知晓,那丞相府,原是先帝赐给文承将军的宅邸。” 这事鸣鹤是知道的,他点了点头,等伶舟下文。 “文承将军故去之后,那宅邸便一直荒废着,直到当今圣上又将它赐给了我。” 鸣鹤继续点头。 “我在有一次整理书房的时候,从书柜暗格中发现了文承将军生前记录的手札,因为藏得太过隐秘,文承将军不曾对人提起过,以至于将军府的人在整理将军遗物时,并未将这手札取走。” 伶舟说着,压低了声音道:“我要你这一次跟着韶宁和进入丞相府后,将那手札偷出来给我。” 鸣鹤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可是主子,偷东西不难,但若事后丞相大人发现了,岂不是要火冒三丈?”这可是为了一个主子得罪另一个主子的节奏啊,万一事情捅了出来,他鸣鹤一条小命就算是交代了。 伶舟失笑,拍了一下他胳膊:“你放心,丞相发现不了。” “为什么?” “我是在三十二岁那年冬天,突然心血来潮整理书柜时,才无意中发现这本手札的。此时距离那个时间点,还有一年不到的时间,如果历史不曾改变,现在的闻守绎应该还没有发现这本手札,所以就算手札被人取走,他也毫不知情。” 鸣鹤恍然,想了想,又问:“那万一……万一历史改变了,丞相大人提前发现了手札怎么办?” “那只能算我不走运咯,”伶舟耸了耸肩膀,“如果他真的提前发现了手札,势必不会再放回原处。你若是在暗格中找不到那本手札,那就说明丞相已经发现了它的存在,那么你便什么也不要动,默默退出来,这样就不会惊动丞相了。” 这日傍晚,鸣鹤跟着韶宁和回来,果然将文承将军的那本手札带回来交给了伶舟。 吃过晚饭之后,伶舟踱进了韶宁和的书房,将文承将军的那本手札转交到了韶宁和的手中。 “这是什么?”韶宁和一脸莫名地看着手中那本书页泛黄、甚至老旧脱页了的手札。 “这东西,也许会对你有帮助。”伶舟说着,示意他翻看手札的扉页。 韶宁和瞧了瞧扉页上的字,念道:“文……承?”一瞬间,他脑中闪过一个人的名字,但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或许只是巧合同名罢了。 “不是巧合,”伶舟似乎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你的直觉没有错,这本手札,的确是文承将军的遗物。” 韶宁和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你……你是从哪里得到这本东西的?” 伶舟坏心眼地冲他笑了笑:“保——密。” 韶宁和哪里肯依,正要追问,却见伶舟露出一脸无赖的表情:“这事情解释起来比较复杂,所以我就不想解释了。反正在你心中,我瞒着你鬼鬼祟祟的事情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件。” 说着,他顿了顿,神色又是一正:“总之,你只需相信,我绝对不会无端加害于你便是了。” 第一百零六章 面对伶舟的无理耍赖,韶宁和只得无奈作罢。 他低头翻了翻手札,见里面记录的文字,都是文承将军在行军作战方面的一些心得记录,有几页文字书写十分工整,有几页却非常潦草,可见这真是一本随手记录的手札,甚至有可能陪伴着文承将军上过战场,其珍藏价值不可估量。 但是他却有些迷惘,问道:“伶舟,你将如此珍贵的手札交到我手上,是什么意思?” “当然给你学习用的。”伶舟道,“西北大军最初是由文承将军一手建立的,文承将军是这支军队的第一位、也是在任时间最长的一位主帅。将军过世之后,中间几度易帅,但都未能找到能够驾驭这支雄狮之军的将领,直到后来宋翊走马上任,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才算是降服了这头雄狮,稳住了自己在军中的地位。 “这也正说明了,不论多么凶猛善战的野兽,一旦认定了主人,是很难改变其效忠对象的,当年的文承将军去世之后是这样,如今宋翊被剿灭,情况也是如此。所以李往昔死在这当口,虽然出人意料,却也在情理之中。日后你接下了监军御史的重任,便要以李往昔作为前车之鉴,吸取他的经验和教训,避免重蹈覆辙。” 韶宁和颔首沉吟:“你说的道理我懂,但要如何吸取经验,我却毫无头绪。” 伶舟道:“要降服一头猛兽,关键要了解这头猛兽喜欢什么、畏惧什么,什么样的东西会激怒它,什么样的东西能笼络它。一旦掌握了这其中的关窍,日后在处理一些棘手的问题时,便能找到突破口,甚至左右逢源。 “但你之前是文官,对军队治理毫无经验,要想了解一支军队,不经过三五年的磨合,根本无法融入这个环境。所以我帮你找来了这本手札,文承将军作为西北大军的建立者,自然是最了解它的人。 “虽然时过境迁,有些事情早已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万变不离其宗,这本手札的参考价值还是非常巨大的。所以我建议你在上任之前,务必将这本手札看完,或许日后会对你帮助良多。” 韶宁和听伶舟说完这一番话,不由深深叹服了。 他不得不承认,伶舟虽然年纪比他小,但在观人处事方面,却比他更世故圆滑,也比他更高瞻远瞩。 当下,他也不再纠结伶舟究竟是从哪儿弄来的这本手札,抱着伶舟狠狠亲了一口,然后便捧着手札挑灯夜读去了。 两日之后,韶宁和一行四人如期出发。 当马车驶出城门的时候,韶宁和望着马车外银装素裹的世界,不由感慨,去年三月份,他带着万木来到繁京时,还是一穷二白的小小议郎,如今一年时间不到,他便又拖家带口地离开了繁京,往更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