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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件事情。藏月山上的佛像,我希望司工大人,在不劳民伤财的情况下,可以把它尽快的修建好,这算是我个人的一个请求。还有,那个佛像,就按照这幅画像来修吧。” 顾秉恳切地看向司工,递给他一卷画轴,司工打开,愣了愣:“这不是藏月山刚死的那个老和尚么?” 顾秉淡淡道:“此人是一个得道高僧,对社稷有大功。但关于此人的事情,以后任何人都不得提起。” 众人应了,又是一阵沉默。 顾秉强笑:“任免还没有下来,或许顾某有幸仍然留在剑南道也说不定。大家也不要过于伤感,日后大家若是有缘再遇,还请多多照拂。” 第二日晚间,有个客人怡红院的角门悄悄而入。 彩鸾奉命进去的时候,就见顾秉端坐在空荡荡的雅间里,喝着一杯清茶。彩鸾巧笑倩兮:“顾大人,怎么今天有空又来了?” 顾秉淡淡扫她一眼:“本官找忘尘叟。” 彩鸾不甘心:“大人,忘尘叟可能正忙着,大人要不要先喝一杯,或者听个小曲儿?” 顾秉看她一眼:“彩鸾姑娘有事相求么?” 彩鸾微微一福:“若是大人愿意听贱妾弹一曲琴,或者唱一支曲,奴家便感激不尽了。” 彩鸾一双明眸波光流转,楚楚动人,顾秉却只摇了摇头。 彩鸾眼圈一红:“奴家是真心仰慕大人,不求和大人朝夕相对,难道一晌贪欢也不能够么?” 顾秉笑的有些讥讽:“仰慕?若本官仰慕什么人,便竭尽一生只求对方平安喜乐,别说强求什么露水姻缘,对方是否认得,是否记得都是无所谓的。再说,若本官不是一州刺史,只是个穷酸书生,彩鸾姑娘也会仰慕至此么?” 见彩鸾咬唇,神情委屈,顾秉放缓了口气:“不日本官就要离开嘉州,此次是为要事而来,还请彩鸾姑娘不要白费心思在本官身上。” “顾大人真是天下第一狠心人。”懒散的声音。 顾秉一惊,方才和彩鸾说了许久的话,根本就没有听到响动,更没注意到有人接近,这个忘尘叟不愧为江湖上的成名高手。 顾秉起身行礼:“见过忘尘叟,此次又叨扰了。” 忘尘叟依然和上次一般易了容,换上了粗俗无比的一张屠夫面孔,配上脏兮兮的布衣,那尊容还真是不敢恭维。 忘尘叟在顾秉对面坐下来:“要我办事,可是要出大价钱的。” 顾秉点头,拿出一张银票:“下官知道这不是大数目,但无奈薪俸微薄,下官已是倾其所有。” 忘尘叟扫了一眼便别过头去:“果然是小数目,看起来顾大人真的如传言所说清廉得很呐。” 顾秉尴尬,犹豫了下:“那烦劳阁下开个价吧,下官明日去凑。” 忘尘叟摒退左右,漫不经心道:“顾大人恐怕对江湖事不太了解。老夫不算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见钱眼开之辈。遇到些老夫觉得还算顺眼的后辈,也许也会网开一面,插手相助。不过,总要有些条件或是代价。” 顾秉起身肃容:“只要是无伤于社稷朝廷,民心道义,本官都可以考虑。” 忘尘叟看他,笑道:“根据老夫的消息,顾大人就算不是圣上第一宠臣,恐怕也是相差不远,让我想想,该提个什么条件,才不负这举世难见的生意。” 许久,忘尘叟缓缓开口:“不如这样,先算顾大人欠老夫的,日后再兑现如何?” 顾秉毫不犹豫:“君子一诺。”边从身上解下一块玉佩,“这是我日常佩戴之物,如今充作信物。” 忘尘叟接过,瞄了一眼,揣入怀中。 顾秉见他似是满意,便道:“想必忘尘叟应该已经听闻姑苏周家周琦公子英年早逝的消息了?” 忘尘叟微微侧头:“顾大人要问的事情,果然是大事,竟牵扯到周家和靖西王。这件事情,内情恐怕颇为复杂,老夫要查上一段时间。” 顾秉点头:“顾某知道此事会有风险,但周兄是顾某入朝以来,第一位好友。他死的实在蹊跷,顾某实在是不忍心让他去的不明不白。” 忘尘叟看他:“很多时候,真相往往比死亡更加残酷,更加苦痛。” 顾秉笑笑:“顾某倒是不这么想,还有什么比生离死别更残酷的。顾某生平最不怕的,偏就是苦痛。” 第十一章:明朝又向江头别 顾秉回到府邸,辗转反侧,偏就是不能入睡。之前二十五六年间所见的人事,所生的感触,在心内翻腾不休。清心咒念了一遍又一遍,但那些过往前尘却越发清晰。 顾秉终于披衣而起,漫无目的地绕着刺史府四处游荡。 桃花谢了,留下了青青的桃子,竹叶黄了,来春还有细小的竹笋。他顾秉走了,除了这些桃花竹林,不知道能给嘉州留下什么。 对着竹林发了会呆,顾秉突然就想起当年蜗居幕府山中时,最大的理想也不过是远离那座空山,谋个差事或是找一块田,最好不过当个九品的小吏,温饱不愁,妻贤子孝。而如今宦海浮沉近十年,想要的都有了,争名夺利的心却淡了,反而追忆起当年幕府山中的月光,抑或是定陵的风雪。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求之不得,得不偿失。 “说什么得得失失的?”轩辕突然从竹林中踱步而出,白色的中衣外只批了件猩红的披风,随意站在清冽月光下,越发显得丰神如玉。 顾秉行礼:“陛下,容臣回房整肃下仪容。” 轩辕耻笑:“你是在借机讽刺朕仪表不整么?” “臣万死。”顾秉低头,也忍不住笑出来。毕竟一朝天子和一州刺史都穿着中衣半夜四处溜达,也算是人间奇事。 轩辕在石椅上坐下,示意他也落座倒茶。 “朕睡不着出来夜游,碰到勉之已经是第二次了吧?” 顾秉想了想:“定陵不算,只算上终南别苑那次,应该是两次。” 轩辕低低笑,声音沙沙地让顾秉莫名耳热:“在定陵的时候,到底年轻,朕和勉之似乎都睡不多,没日没夜的,也不知道都做些什么。时间也就那么过去了。” 顾秉回道:“那个时候,时局维艰,陛下殚精竭虑,臣等夙夜匪懈,只恨一天没有十三个时辰,自然不觉得日月久长,时候难熬了。” 轩辕看他:“时隔数年,勉之的锐气不会消磨光了吧?” 顾秉喝了口茶,抬头看向白色的月光:“不瞒陛下,臣似乎从来就没有过锐气。” “哦,那勉之